《日食》文/马志君
【日食】文/马志君(三十九)
紫君被押解着,上了看守所三楼
一条长长的走廊,左面是墙,有窗户,右面是一扇扇牢门,都是一通到底的铁栏杆,牢房另一头另一面也是铁栏杆,好像走道能绕一个个牢房转一圈。
紫君的番号是:8311。
“听好,以后没有名字,就叫这个号,记住了?”
紫君被要求脱光衣服,只剩短裤,然后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跳:
“跳!跳!再跳!好好跳!”
紫君连续跳,直到满意为止,可能是怀疑你身体,某个暗处藏着东西,让掉出来。他的衣服被一件件搜查过,纽扣,拉链环,衣服上所有带金属的小玩意儿都被剪了下来,皮带扣,鞋带也被抽去了。“好了,进去吧,”
紫君被送进了牢门!
像巴黎圣母院那小诗人误入吉普赛人穴巢,紫君被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赤身裸背的围了过来。他被要求跪下,双手抱头,胸脯挺直,脸扬起,朝着上方铁栏杆中间斜靠着的牢头,也叫老大的。
透过老大那儿外面走道的窗户,紫君能看见东方明珠中间那个疙瘩,外面的灯火,闪烁的霓虹灯光束。
“啥个案子?嗯?”
“……, ”
“讲!讲啊,你这个傻逼,僵头!”几个围拢过来:”讲,老大问你呢,啥个案子?”
老大微闭眼睛,那音像是从遥远的某个洞穴,峡谷深处发来的。
“我,我不知道,”
紫君说,望着一圈围着他,上身赤裸,光腳,只穿了短裤的几个人。
“你他妈还不老实,你?”
几只腳朝他劈头盖脸踢来,他被剁,踢,踩,一轮又一轮,像鸡蛋般大的冰雹落在身上,滑溜溜的。
“你,你他妈!”
“那儿人?讲?”
“讲话呀,你?”
“……”
“你他妈刚才说那的,现在又是这的,打!打这家伙!一点也不老实!”
“这是啥个地方?啊?不知道罪?啊?不知道你会到这来吗!”
紫君无语,搽了搽口角的血,他眼前有点发黑。
“好好讲,啥个案子?讲呀!”又是一脚:“你小子妈顽固的不得了?你,”
“是关于,关于一辆三轮车,”紫君说。
“关于?哈哈,还关于呢,关于个屁!关于你娘!”
“什么?你他妈,关于!听到吧,他说关于!”
“是三轮车,一辆三轮车,”
“就偷了一辆三轮车?你他妈,这里是啥个地方?”
“是上海埔A分局,看守所,几百年了,看看这地铺,木板,油黄油黄!”
一小子用拳头在地铺上敲:
“一辆三轮你能到这来吗?!”
“这里全是杀人犯,强盗,贼,杀过他娘的人,晓得吗?!”
“剁?剁这小子!”
又是一轮,紫君蒙了,他慢慢垂下头,倒在地上。
“拉起来!打!小子不老实!”
紫君被托起,两人两边架着。
“老实交代,啥个案子?”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跪好,跪好!头抬起来,挺胸,往前看,对,看着老大?”
“好了,”老大发声了:
“两个地名,一个地方,一会事!”老大说,“你刚才说‘关于’,什么意思,显学问,有文化是吧?”
紫君摇摇头。
“来来,你过来,往上来!”
紫君艰难地爬向前,头低在了老大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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