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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食》] 《日食》文/马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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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960 | 回复0 | 2020-2-22 11:42:1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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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食】文/马志君
                          (四十)

       老大扔来一条长短裤,要紫君换上,紫君穿了,上身是他自己的T恤,也许就这件衣服,提升了紫君在牢里的地位。老大是上海人,上海人是很看重外表的。有几个也是上海人,多数是外地的。
       牢里按等级分了几个饭摊子,老大要紫君在最上面他那个,除了送来的饭菜,还有他们自己买的香肠,咸鸭蛋,榨菜,方便面,烧鹅,烧鸡,黑芝麻糊。紫君也是迎合着吃几口,他没胃口,嘴巴苦,干,像木头渣在里面。
        “有四种可能,”老大说,微闭眼睛,慢悠悠地,像是望着前方某个空洞 :
         “关于你那辆三轮车,哼,关于!”老大笑了,说,略带嘲讽:“就关于吧,”,
          几个人笑了,紫君也傻笑了:
          “一是文物,珍贵文物;”老大说,“二是枪支,弹药;三嘛,就是毒品了。三种,不管哪一种,你都是运输罪,同罪。制造,运输,贩卖,罪是一样的。有数额较大,巨大,数额特别巨大。这样下来,就是有期,无期,死刑。法律不管你知不知道,承认不承认,它注重结果,注重客观,注重事实。第四种吗,就是偷羊毛衫了。几件毛衫,没必要那样大动干戈,绝对不成立!你给老派(警察。他们对派出所,公安的称呼)金条,他们也不会把你搞到这里来。”
      “ 那个指示你的人也是信任你,觉得你可靠,才用你,不然,送一点货,找谁不行!有些人小脑筋转得厉害,给上海人,可能没人做!这是天上掉来的馅饼!大馅饼!”
          “关于,你被黑喽,被别人黑喽!”
           “还有,那个人看起来很讲义气,用你,也想保护你,不想失去你,不然他不会喊让你跑,”
         “关于,你被黑喽,看你满聪明的,”
         紫君很快有了“关于”的外号,且一提这两个字,就会有喷出口的笑声。
        “警察,,唉,上海,先把你抓来看守所关上,然后再收集你的证据,就像我这样,唉,”
        “公安写侦查报告,然后交给检察院,检察院的职责就是要判你,向法院提起公诉,刑判的越重越好;律师干什么呢,是站在你一边,申辩你没罪,或越轻越好。法院只带两个耳朵,听,听双方辩词,呈上的证据,然后把你放在秤上秤,三年,五年,二十年,无期,死刑!我们国家有期徒刑最高二十年,国外有几百年的,我看那是胡扯,样子货!”
          “懂了吗!啊?一判下来就好喽,把你送到监狱,劳动改造。监狱是刑法的执行机关,是一个单位,属监狱管理局,有的都上万人呢,只不过有四堵翻不出去的墙,到你刑期届满那一天为止,刑期到了,多一分钟也不让你呆。懂了吗?其实说穿了,监狱实际上是一个被严密封闭的工作单位,和社会上的某个工厂,农场是一样的,也是一个小社会。”
        老大自语,像是在讲课,不停地扫视一圈。有时停顿好长时间,等有的精力集中了,望着他,再继续。他学了不少法律知识。他一遍又一遍地分析,研究,琢磨,推敲。更多的也是在表示自己也很有知识,学问,逻辑,很懂法律。
        “对,前三种的可能性最大!”
        据说老大在这里已经六年了,一次次的,没判下来,案子牵扯一起杀人,几个男女出去乡下旅游,喝酒,去的一个女的出去解手,被人捅了,说有人看见有一穿白衬衫的,也摇摇晃晃地解手,桌上当时有三个穿白衬衫的,他也喝多了,根本记不清了,就这样押着。没有证据,刀上,还有女人的体上都是别人的痕迹。
      “安心呆着吧,看运气喽,”老大说。
      “你这案子啊,去普陀山烧十年香,缸壮的香,也要判的吆!”
       “法院吗,看案情,有审判庭,调解厅,合议庭。重大案件,像命案的,就是审判委员会喽,一二十个人呢。你这个还不清楚,可能最少也要审判庭,属重案,也要看数额喽。”
         这使紫君想起【基督山伯爵】,死牢里那个有学识的疯子,古怪老头。他一万次地宣称自己有一窑洞宝藏。
        埔A看守所,清朝末起,被人肉,脊背磨得发亮的木地板,通地铺,铁栏杆,光头,抱头,跳,番号,面壁,悔过,赤身裸背,叫骂,打,踢,剁,羞辱。
        昏暗的灯光。梦般的遭遇。一落千丈。
        紫君抱头坐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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