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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歌的结构] 波德莱尔:末世感、现代性和丑陋的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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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622 | 回复0 | 2020-12-26 22:44: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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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感和现代性

在主题内容上也可以看到让波德莱尔与浪漫主义相分离的那种转折。他从浪漫主义那里所继承的——为数不少——被他如此改造为一种艰苦的体验,以至于与他相比,浪漫主义者形同游戏者。他们深化着自启蒙晚期以来再度扩展开的(既来自古典时代又包含基督教根源的)末世论,按照他们的理论,他们自己的时代被看做末世。但是这主要还是一种气氛,在文化的夕阳余晖中获取的色彩之美让其失去了毒性。波德莱尔也将自己和他的时代归于末世,但是是通过其他的图像和刺激来表现的。自18世纪以来直至我们当代遍布欧洲的末世论意识在波德菜尔笔下成为了受到悚惧也让人悚惧的敏锐识见。1862年他的诗歌《浪漫派的夕阳》问世。这首诗包含了光与火逐渐减弱的过程,这一过程一直过渡至冰冷的深夜和对泥沼恶虫的恐惧。这样的象征是不容误解的。它指向的是最终的晦暗,它喻示了即使在颓败时仍可能拥有的灵魂深处对自己的信赖也遭丧失。波德莱尔知道,一种与时代命运相符的诗歌只有通过把握暗夜之物和反常之物才能获得:这是唯一一处让自我异化的灵魂还能写诗并逃脱“进步”之平庸的处所,末世正是以这“进步”为伪装的。他顺理成章地将自己的《恶之花》称为“末世缪斯的刺耳产物”。

他以一种完全不同于浪漫主义者的规模彻底思考了现代性的概念。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概念。从消极方面来看,它指的是没有植物的大都市及其丑陋、其沥青路、其人工照明、其砖石峡谷、其罪孽、其人群中的孤独所组成的世界。另外它也指蒸汽动力和电力技术与进步的时代。波德莱尔将进步定义为“灵魂的日渐消瘦,物质的逐渐掌权”,在另一处将其定义为“精神的萎缩”。我们听到了他对海报、报纸、“拉平一切的民主运动高涨的洪流”的“无限厌恶”。这也是司汤达、托克维尔和稍晚的福楼拜曾经说过的。然而波德莱尔的现代性概念还有另一个方面。这个概念是充满不谐和音的,同时从消极之物中制造出了一种让人着迷之物。贫穷、堕落、邪恶、暗夜、人造物都提供了被当做诗来感受的刺激材料。这些材料包含着将诗歌创作引向新路的秘密。波德莱尔在大城市的废弃物中嗅到了一种神秘。他的抒情诗将这种神秘展示为磷火的闪光。而且他还肯定所有摒除自然以建立人工造物的绝对王国的效用。因为城市的立方形石林是无自然的,所以虽然它们组成了邪恶之所,却归依于精神的自由,是纯粹精神的无机景象。这样的辩护理由在后代诗人中只是零碎地重现。但是甚至20世纪的抒情诗都还在大城市之上燃烧着波德莱尔发现的神秘磷火。

波德莱尔自己而言,充满不谐和音的大城市图像是高度聚合的。这些图像将煤气灯与夜空相连,让花香与焦油的气味并列,充溢着享乐与哀怨,又凭借他的诗句那巨大的振幅使这两者形成对比。这些图像来自于平庸,就如同毒药采自于毒草,通过抒情诗的改造,成为了反对“平庸之恶”的手段。不堪之物与音调的高贵相结合,获得了那种他用以称赞坡的“电流般的悚栗”( frisson galvanique)。积着灰尘、留着雨的痕迹的窗户,模糊不清的灰色房宇,毒药般的金属绿,在肮脏污渍和妓女兽一般的沉睡中到来的晨曦——公共汽车的轰鸣,没有嘴唇的面孔,年迈的女人,铁皮交鸣,浸透苦汁的眼珠,已经走味的香水:这是他的诗歌“电流般的”现代性的一些内容。在艾略特那里,这些内容还依然鲜活。

丑陋的美学

波德莱尔常常说到美。然而在他的抒情诗里,美在于格律的形式和语言的颤动。他的描写对象不再与旧有的美的概念相合。波德莱尔使用了颠倒性的悖论式的补充,让美具有了一种侵略性的刺激,就有了“疏离化的风味”。为了让这美免受平庸的侵害,为了挑衅平庸的趣味,这美就应当是怪异的。“纯净与怪异”正是他对美的定义之一。但是他也直截了当地希望刻画丑陋,将其作为新登场的隐秘的对应物,作为上升至理想状态的突破口。“诗人从丑陋中唤醒了一种新的魔力。”畸形之物引起了惊讶,而这是面对“未曾预料的攻击”时感到的惊讶。反常性以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出现,成为了现代诗歌创作的意旨所在,这种反常性的存在理由之一也是:以刺激性反抗平庸和习见。在波德莱尔看来,习见也包含在旧有风格的美中。新的“美”可以与丑陋同时出现,它通过纳入平庸并将平庸改造成怪异,通过“让惊悚之物与愚笨之物结合”正如波德莱尔在一封信中所说的——制造了不安。

自施莱格尔的“超验性诙谐”和雨果的怪诞理论以来声名渐广的理念在这里得到了强化。波德莱尔对坡的书名《怪诞故事与阿拉贝斯克风格故事》(1840年)表示了赞同。“因为怪诞和阿拉贝斯克背弃了人的面容。”在波德莱尔笔下,怪诞也不再是逗趣之物。他对“平白的滑稽”感到厌烦,赞扬杜米埃漫画中“血腥的愚人游戏”,发展出了一种“绝对滑稽的形而上学”,将怪诞看做理想状态与魔鬼之物的碰撞,将怪诞加以扩展,添加了一个影响后世的概念:荒诞。他独有的体验,同时也是整个人类的体验,即被撕扯在狂喜与坠落之间,是他从“荒诞的法则”中引申出来的。这是人类在“以笑来表达痛苦”时所必需的法则。波德莱尔谈到了“对荒诞的辩护”,赞美梦,因为梦让现实中不可能之事“获得了荒诞的可怕逻辑”。荒诞成为了向非现实世界的眺望,而波德莱尔及其后代诗人力争进入这个世界以挣脱现实的挤压。

“刻意挑衅的贵族式消遣”

需要这些概念为自己辩护的诗歌创作挑衅读者,或者脱离读者伴随卢梭出现的作者和读者之间的裂缝在浪漫主义中导致了孤独诗人所钟爱的、尚且以优美旋律来处理的主题。波德莱尔以更尖锐的声调拾起了这个主题。他为它添加了那种从此成为欧洲诗歌与艺术特有标志的侵略性戏剧感——甚至在其惊吓意图并没有特地以原则的方式加以宣明时,这种戏剧感也足以通过其作品本身表现出来。波德莱尔尚且还有这样的原则。他谈到了“刻意挑衅的贵族式消遣”,将《恶之花》称为“充满激情的反抗乐趣”和一种“仇恨的产物”,乐于看到诗歌造成一种“神经惊吓”乐于让读者迷惑,并不再被读者所理解。“诗歌创作的意识,曾经是欢乐的不尽源泉,现在已经成了取之不竭的折磨工具库。”这一切都不再只是对浪漫主义格调的模仿。诗歌内部的不谐和音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作品与读者之间的不谐和音。

文/胡戈•弗里德里希 译/李双志

读书摘录,仅供交流学习,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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