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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歌的结构] 兰波:对基督教遗传强迫症的反叛:《地狱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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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724 | 回复0 | 2021-1-3 22:39: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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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基督教遗传强迫症的反叛:《地狱一季》

然后是兰波的基督教信仰间题。他的信仰不再像波德莱尔那样是遭到毁弃的基督教。文本表明,他以叛乱开始而终于痛苦,因为他无法摆脱基督教的遗传强迫症。当然这更多的还是显出基督教特性,而非冷漠或者启蒙的讽刺。兰波的反抗是如此一种反抗,其承受的控制力恰恰来自其所反抗者。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在《地狱一季》中,这自知转化为了诗作。但是对基督教的怒火没有平息。它只是变得更加充满痛苦,更加显出智慧——而在沉默中戛然而止。这是他对所有传承事物的反叛的一部分,但也是其走向“陌生处”,走向那种空洞的超验性的激情的一部分,这样的激情他只有通过粉碎现有者来展示。

第一阶段的文本包含了最直白的攻击,并且演变为一种对基督教灵魂的心理化破坏。在诗歌《首次领圣餐》中:一个少女因为其本能的爆发而死去,这本能是归咎于基督教的,因为基督教压抑了它。然而兰波渐行渐远。大约在1872年左右,他写了一篇散文诗,其中第一句是“伯赛大,有五个大厅的水池。”他所依据的是《约翰福音》中关于基督在伯赛大水边治愈病者的圣迹记载。但是这个记载被完全改造了。那些残疾者下到黄色的水中,然而没有天使降临,没有人来治愈他们。基督靠着一根柱子站立着,无动于衷地看着正在洗浴的人,在那些人的脸上撒旦在向他冷笑。这时有一个人站起身来,迈着稳健的步子向城中走去。谁治愈了他?基督一言不发,没有朝那痛风病患者看过一眼。也许是撒旦?文本对此保持沉默,满足于让基督只是在空间上靠近病人,恰恰因此,让人不由得推测:不是基督治愈了疾病,可能也不是撒旦,而是一种力量,无人知道这力量居于何处,究竞是谁。这是空洞的超验性。

现在要简短地分析一下《地狱一季》,因为它包含了兰波对基督教的最终表述。这个文本由七个长篇散文诗组成。它的语言含有多样化的、彼此毫无过渡地直接相连的运动:突兀的跃进,开始了一个陈述,却没有结尾;跌跌撞撞或者匆匆忙忙的词语堆积;得不到回答的提问,其间夹杂着既充满魔力又让人悚惧的、周期跨度大的疯狂旋律。就内容而言,这部作品是对兰波到此为止的所有创作阶段的一个修正。然而这种修正的方式却是,为了清除之前的各阶段而重新潜入其中,然后再将其摒弃。于是产生了让人困惑的来回往复:他曾喜爱的,现在让他痛恨,随后又让他钟情,之后再次遭到他痛恨。在一个句子中以赞许的口吻所展现的,在下一句中被取消,再到下一句又重新出现。反叛对自己进行了反叛。直到结尾处,一切才被拉入一个终结,告别了所有的精神存在。

在实物、灵魂和理智的惯常世界里无处为家:那种来回穿插的整体意义可以如此来归纳。这意义也决定了基督教的多个方面。基督教的词汇是有的——地狱、魔鬼、天使——但是这些词汇摇摆于字面意思和隐喻含义之间,只有在构建盲目激奋的符号时才是稳定的。“从我写满诅咒的日记中取出的丑陋的几页”,献给魔鬼,兰波如此来称呼这部作品。“异教之血重现,福音已成既往,我离开了欧洲,想要漂游,斩破青草,追猎,饮下如沸腾的金属般强劲的汁液——一个得救者。”然而在这几句之间写道:“我怀着欲念等待上帝。”几页之后又有:“我从来不是一个基督徒,我属于那在痛苦中歌唱的种族。”他呼唤“诅咒带来的狂喜”。狂喜没有来临。不论是基督还是撒旦都没有到来。但是他感到了他们的羁绊。“我知道我身在地狱中,因而我便在地狱中。”这地狱是受困于宗教问答手册的奴役。异教徒是没有地狱的。因此异教也将他拒之门外。

这样的诗句似乎表达出,言说者因为基督教而受苦,就如同因为一种创伤而受苦。激奋成为了丑相,攻击和堕落在此合二为一。恰恰这种状态对他来说就是身在地狱。而这种状态必得被称为地狱,则是基督教强制力的作用。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可以感受到的是透过文本浮现出的如下问题,现代世界与自己的内心世界显出的杂乱是否是一种变异了的基督徒命运。但是兰波提出的这个问题他自己没有解答。《地狱一季》的第二个常见主题是:离开大陆,从“西方的泥沼”西方的愚蠢中脱离,“想要证明显然之事”,而没有看到,庸民随着基督一同诞生。这一主题逐渐摆脱了来回摇摆,获得了确定的方向,进入了秋、冬和深夜,自愿投入了苦难——“我头发中、腋窝中和心脏中的那些蠕虫”。在彻底灼烧殆尽之后,他下定了决心,“拥抱满是皱纹的现实”,逃离欧洲,开始一种艰苦劳作的生活。

兰波实现了他的决心。他向他无法化解的精神存在之张力投降了。这所有诗人中将自己向“陌生处”抛掷得最远的诗人无法洞明,什么是那陌生者。他回转身,接受了内心的死寂,对他自己所炸过的世界保持缄默。这个世界最沉重的反抗在他来看是基督教的传承。这传承满足不了他对超现实之物的无限渴求,在他眼中如同所有尘世之物一样狭窄。兰波对所有现实和留传之物的爆破也让基督教崩解。波德莱尔尚且可以通过他的咒骂形成体系。在兰波身上,那些诅咒变成了混沌,最终走向了沉默。这一切都表明,他妹妹说他死时是虔信的,这一说法是虔诚的虚构。

文/胡戈•弗里德里希 译/李双志

读书摘录,仅供交流学习,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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