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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斯堡] 金斯堡诗歌精选|当我死后,我不在乎我的尸体如何被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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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204 | 回复0 | 2022-7-29 20:03: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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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斯堡 (2).jpg

欧文·艾伦·金斯伯格(英语:Irwin Allen Ginsberg,1926年6月3日——1997年4月5日),美国诗人,他在《嚎叫及其它诗》(1956年)中的标题诗确立了其在垮掉的一代中的领袖诗人地位,堪称美国当代诗坛和整个文学运动中的一位“怪杰”。金斯伯格后来参与了20世纪60年代的“嬉皮士”运动,他一度宣扬使用毒品的自由。在越南战争期间,他是一名主要的反战激进分子。

在真实的背后
金斯堡 (美国)

在真实的圣约瑟调车场背后
我孤寂的徘徊
在一家油罐场面前
而后坐上长凳
靠近扳道夫的小木屋。

一朵花开在干草堆上
开在柏油大路上
——是可怕的干草花
我想——它生着
酥松的黑枝还有
穗须暗黄的
花冠像耶稣的窄小
王冕,中间那污秽
干枯的棉族
像一把用旧的剃须毛刷
扔在杂品堆里躺着
足足已有一年。

黄色,黄黄的花儿
工业之花,
僵硬多刺丑陋的花儿,
然而还是花
那种鲜黄的外表
象你脑海中硕大的玫瑰!
这是世界之花。

圣约瑟,1954



致林塞
金斯堡 (美国)

伐切尔,群星闪出
薄雾罩在科罗拉多的大路上
一辆汽车缓缓爬过平原
在微光中收音机吼叫着爵士乐
那伤心的推销员点燃另一枝香烟
在另一座城市那是27年前
我看见你的墙上的影子
你穿着吊带裤坐在床上
影子中的手举起一枝手枪对准你的头
你的身影倒在地上

巴黎 1958



我的黎明俪歌
金斯堡 (美国)

我已经浪费了五年光阴
在曼哈顿
生命凋零
才气耗尽

不连贯的谈话
耐心而又神经兮兮
桌上放着
滑尺和计算器

签了字的三份
说明书和税单
服帖地提示
微薄的薪金

我二十几岁的青春
在市场待价而沽
在办公室里昏厥
在打字机上痛哭

受骗的群众
酝酿大的叛乱
除臭的战舰
是严肃不怠的事件

每星期六 任谁
都可以狂饮我的血库
这是我的一部分
算不上犯罪

沉郁地劳作五年
从二十二到二十七岁
银行里没有一毛钱
值得一看

破晓 只有那太阳
那东方冒出的烟圈光临卧室
我注定要下地狱 任
闹钟喧响

黄燎原 译



美国
金斯堡 (美国)

美国,我已经将一切交给你,现在我一无所有。
美国,两块两毛七分,1956年1月17日
我无法忍受我自己的思想。
美国,我们几时才能结束这人类的战争?
去你妈的,你那原子弹
我不舒服,别惹我
我非到脑子正常了无法写诗,
美国,你什么时候能象天使一样?
你什么时候剥去你的衣裳?
你什么时候透过坟墓看你自己?
你什么时候才对得起你那百万托派分子?
美国,为什么你的图书馆充满了眼泪?
美国,你什么时候将鸡蛋送往印度?
我厌倦你那疯狂的要求
什么时候我能到超级市场
凭我的美貌来买我的必需品?
归根结底,美国,是你和我美好,而非来生
你的机械太过分了.我无法接受
你使我想当一个圣人
总该有些什么别的方法解决这场争论
波锐斯在坦泽尔.我想他不会回来
这是阴暗的,你是否阴暗,还是这是一种具体的玩笑?
我想说到点子上
我拒绝放弃我的顽念
美国别强迫我,我知道该干什么
美国,梅花落了
我几个月都不读报了,每天有人因谋杀罪受审
美国,我对华伯莱斯抱有感伤的感情
美国,当我是个孩子时我曾是共产党
我不后悔。
我一有机会就吸大麻叶
我一连几天在屋里静坐.瞧看壁橱中的玫瑰
当我去唐人街时我喝得大醉.但从不去睡觉。
我相信就会发生麻倾
你应当看看我念马克思
我的心理医生相信我一切正常
我拒绝祈祷
我有神秘的幻觉和宇宙的震波
美国.我还没有告诉你,马格斯叔叔
从俄国回来后,你怎样对待他

我是向你说话.
你是想让时代杂志控制你的感情生活吧
我被时代杂志控制着
我每周都在读它
每次我悄悄走过街角的糖果铺
时代杂志的封面总在瞪着我
我在伯克菜公共图书馆的地下室读它
它总向我说责任。买卖人是严肃的
电影商是严肃的,人人,除了我,是严肃的。
它使我想到我是美国
我又对自己喃喃自语了。
亚洲起来反对我,
我没有一个中国人那样的机会。
我最好考虑自己民族的资源
我的民族资源包括两家大麻烟馆,几百万
生殖器官,一部未出版的私人作品,它
每小时传播一千四百迈,
和两万五千个神经病院
我还没有提我的监狱和几百万受歧视的人们
他们活在我的花盆里在五百个太阳的照耀下,
我废除了法国的妓院,下一个是但泽尔
我的志愿是要当总统,虽说我是天主教徒

美国,在你这傻瓜情调中我怎能写一曲神圣祷歌
我将继续下去 亨利福特我的诗节是有特性的
正象他的汽车,更甚者,它们有不同的性别
美国我把诗节卖结你,一节2500元,将你
的老诗节减价500元,
美国释放了汤姆,慕尼
美国解救了西班牙的忠诚党
美国沙可与范参替不能死,
美国我是斯葛斯郡的孩子们
美国,当我七岁时,妈妈带我去共产党的
密室会议,他们卖给我们毛豆
一张票一把毛豆
一张 一分镍币
讲演白听,人人象天使一样
人人对工人怀着深情
一切如比真诚
你不知在1835党有多好
期葛德·尼林是一个了不起的好老人
一个真正的负责明理的人
布鲁尔妈妈让我落泪
我一次清楚看到以色列·阿姆特
大概每个人那是一个间谍
美国,你不会真的想打仗
美国,这都怪那坏俄国人
那些俄国人,那些俄国人,还有中国人
俄国要把我们活吞,俄国是权力狂,
她要将我们的汽车从车库枪走
她要抢走芝加哥,她需要一个红色的
读者文摘
她要我们的汽车厂在西伯利亚
她的大官僚主义统治我们的加油站
这可不好,哦,她让印第安人学会识字
她需要黑人大个子,哦,她让我们人人每
天工作十六小时,救命啊
美国,这可是件严重的事
美国,这是我看电视时所得到的印象
美团,这些是真的吗?
我最好立刻处理这件事,
我确实不愿去参军,或在精密零件工厂开
车床,我近视,而且心理有病
美国,我是将我的古怪的肩膀靠在轮子上。

郑敏 译



死亡与荣誉
金斯堡 (美国)

当我死后,
我不在乎我的尸体如何被处置,
把骨灰抛向天空,一部分扔向东河,
把骨灰瓮埋在新泽西州伊丽莎伯布莱犹太人墓地。
不过,我希望举行一次盛大的葬礼
在圣帕特里克教堂,圣马克教堂,以及曼哈顿最大的犹太教堂,
出席者首先是我的家人,我哥哥,侄子外甥,96岁高龄的继母埃迪丝精力仍充沛,
还有亨妮姨妈,从纽瓦克赶来
还有乔依医生,堂弟朱迪,哥哥尤金,他一只耳聋,一只眼失明。
嫂子布隆德康尼,还有五个侄子,继母方面的兄弟姐妹以及他们的孙儿女,
我的伴侣彼得·奥洛夫斯基,管家人罗森塔尔以及赫尔,比尔·莫金
然后,是我的宗师金刚大师宗喀巴的灵魂,格勒克活佛,萨康雍法师
某喇嘛的紧急悼念信,他正巧来美国访问,还有萨齐担南塔斯瓦米
希瓦南塔,德霍拉哈瓦巴巴,喀玛巴十六世,降魔法师katagivi以及铃木罗什的
幻影
贝克,华伦,戴多路里,翁,已经老迈,白发苍苍的卡普洛罗希以及圆彻喇嘛,
当然最重要的有我半世纪以来所有热爱过的人,
数十个,上百,也许还要更多,那些老伙计们头已经光秃,而满头浓发
的年轻人不久前还在床上赤裸相遇,这么多人相互聚会真不胜惊异,口若悬河,
亲切无拘无束,勾起无限回忆,
“他教我冥思,这不,我现在可是一个老资格闭门一千天的冥思者……”
“我总爱在地铁站台上弹奏乐器,我很直率爱他他也爱我。”
“我们躺在一起盖着被聊天,读我的诗,拥抱亲吻。”
“我常常穿着内衣上了他的床,次日早晨我的内衣裤全都扔在地板上。”
“我们整夜谈论着克鲁亚克和卡塞迪,不睡觉坐在他的大床上像佛陀。”
“他似乎需要更多的爱,真惭愧没能使他快活。”
“我以前从没有单独同谁在床上赤裸,他真可爱我的肚子震颤不已当他的手指在我的乳头
上抚摸……”
“我什么也不想只是躺下闭着眼任凭他的嘴唇和手指沿伸滑向我的胸脯听凭他随心所欲。

瞧,就是这样一些闲聊交织着1948年的爱,尼尔·卡塞迪的亡魂
与1997年年轻的肌肤与激情,
于是随之而来的是惊讶——“你们也这么干过,可我认为你们挺正常的,”
“我倒是,可金斯伯格却是例外,他总有理由来令我开心,”
“我不记得我是否算是个真格的男同性恋者,尽管可怪或可笑,我
只感到他温柔深情的吻仍在我的头顶停留……
在我的前额,脖子、胸膛和太阳神经上,腹中部,用他的舌头从后舔我。”
“我喜欢他朗读,可在我身后,我常常听见时间带翼的轻车紧紧追来时的神态,
头靠着头,双目相视,倚在枕头……”
在这众多的伙伴中跚跚来迟的是一个英俊年轻的小伙儿,
“十七岁时,我选修他的诗歌课,总爱找些缘由跑上他居住的没有电梯的公寓大楼,
挑逗没有兴致的我,让我再去,后来我回了家,从此再也没见过他,也没了那心思………
“他总是力不从心,可他喜欢我,…‘一个可爱的老头,…‘他总让我最先冲动兴奋。”
参加追悼仪式的公众最出乎意料而且夸夸其谈的莫过于这些往事……
悼念者还有诗人和音乐家——大学生乐队——老资格的摇滚明星,
披头士,吉它演奏者多午来始终不渝,男同性恋者,古典音乐指挥,默默无闻的流行爵士

作曲家,身上散发着怪味的号手,吹奏低音乐器和法国小号的黑人精英,民歌手,
小提琴手,伴随着手鼓、口琴曼陀林,自动竖琴,袖珍口哨以及玩具小笛中发出的乐声,
当然,也还会有艺术家,意大利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作家,六十年代曾到过神秘印度求学
后期野兽派画家——诗人,古典作品绘制者麻塞诸塞州超现实顽童派还有来自欧洲大陆
的夫人儿童。从边远各地赶来的穷愁潦倒的素描画油画水彩石粉画家。
最后还有高级中学教师,生性孤寂的爱尔兰图书管理员,考究优雅的藏书家,
参加性解放运动的群众,不,岂止群众,简直就是一支大军,女士们的性别难以区分
“我见过他十数次,可他一直没能记住我的名字,不管怎么样,我喜欢他,他是个真正的
艺术家。”
“绝经期间我精神不振,是他诗歌的幽默感拯救了我没在医院自杀。”
“他真有魅力,才华横溢而且彬彬有礼,在布达佩斯我的居室作客一周,还亲自在洗涤槽
里清洗餐具。”
啊,到场的还会有众多读者,“《嚎叫》改变了我在伊利诺州利伯蒂维尔城的生活。”
“我最先在蒙特克莱尔州立师范学院听他朗诵诗,从此也立志要成为诗人——”
“他使我恍然大悟,我在汽车修理厂干活时便开始热衷于滚石音乐,在堪萨斯城演唱过我
写作的歌曲。”
“《卡第绪》使我为我自己以及在内华达城的父亲而哭泣。”
“我妹妹1982年在波士顿去世时是《父亲之死》这首诗给予我安慰。”
“我在一家新闻杂志上读到他的文章,豁然开朗明白了某些人的处境同我一样。”
甚至还来了一些诗人歌手虽又聋又哑可他们用手势代替诗歌语言歌唱。
也来了新闻记者,编辑部秘书,经纪人,摄影迷,摇滚乐批评家,有教养的劳工,
文化历史学家也来参加这有历史的葬礼充当见证人
还有超级诗歌迷,自以为是的诗人,上了年纪当年的“垮掉”分子和曾免费搭车的人,
热衷于搜集手稿亲笔签名的人,不惜一切手段以图声名的自由摄影师,
智力不俗站在那儿呆呆地观看的人
每个人都已明白他们已成为“历史”的一部分,除了被悼念者,
可这正发生的一切我真是一无所知,尽管我仍活在这人世。

1997年2月22日
(文楚安 译)

译后记:艾伦。金斯怕格(A11enGinsberg)于1997年4月5日因患肝癌在其位于纽约曼哈顿第十三街上的公寓去世,享年七十岁。得知已身患不治之症,他异常平静,不过据说,曾不时哭泣;从诊断后,便一直困卧在床,逝世前几日,曾给在世的朋友打电话,写下好几首诗,《死亡与荣誉》便是其中一首,其平日的幽默,风趣,调侃依然如故,仿佛可以听到他爽朗的笑声,看见他微眯着眼的笑容,弥留前一晚,若干亲属、朋友一直守候在旁。他悼念父亲路易斯·金斯伯格(也是诗人)的那首诗《父亲死亡布鲁斯》钉在前门上。金斯伯格被安葬在新泽西州伊丽莎白镇一个犹大公墓(其父亲的墓地亦在此)。1998年我曾到金斯伯格纽约故居,并到伊丽莎白其墓地凭吊,感慨良多。值诗人逝世二周年之际,特以此诗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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