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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食》] 《日食》文/马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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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807 | 回复0 | 2020-2-18 14:17:0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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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食】文文/马志君
          
                           (十四)

        上海,这座锻造了一位柔弱青年梦想与意志的摇篮,留有太多的眷恋与回忆。初恋的无知,甜蜜,忧伤;生存的艰辛,风险,困苦;行走,探索,发现的快乐。
        新上海滩,王者云集,智者风范,西域浪子!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十年前,受改革潮,下海潮,确切地说,是为苦苦寻求一片属于自己的精神、物质天地,他毅然辞去了优越的公职,从此走上了一条惊险而充实的道路。他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有丰富而坚固的知识基础。他读了无数卷书,研究了唯物主义的经典,唯心主义,先验唯心论体系。他读了雨果,巴尔扎克,欧洲文学,普西金,海涅歌德。在梦一样流淌而去的奔往巴尔哈什湖的那条河边,他踏平了雪,卵石,狂喊着,拿下了英语。知识使他变得头脑清醒,意志坚强,精神丰富,心灵充实。
         “你那样读书,不拿个证书什么的,有什么用啊?”有人这样说。
          紫君不那样想。他把那张纸看得很淡,认为那只不过是用来吃皇粮的一个碗。他认为知识是一个人从事自己事业与理想的必不可少的基础,并伴随和左右一个人一生,也是一个人必须具备的,尤其是哲学。他穿了双拖鞋,短裤,拎了一个黄色旅行袋,一台理光相机,走出了他的西北边垂故乡小城。他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去了南方,北方,青海湖,在福建以东的一个小镇,他亲耳倾听了祖国立志要收回台湾轰击金门岛的炮声。他旅途邂逅了无数人,相识,交流,细语,挥手,告别,互留地址,依依不舍,东西而去。
         他来到了上海。
         那也是一个三月的上午,阳光灿烂,春风和煦,外白渡桥上,两个加拿大男子与他并肩而行,紫君礼貌地点了点头。
         “We-are-looking-for-Yu-yuan-garden?You-know-the-way?”
         “ye!”
         紫君作了爽快的回答,他昨天才去了那里。他带两个加拿大人周游了豫园(城隍庙),吃了南翔小笼包,在周围开着荷花的湖心茶楼,他们品尝了正宗的西湖龙井。紫君到现在还怀疑,他们喝出的究竟是咖啡的味道还是茶花水的味道。但那两个家伙赞叹不已,说所有开销都便宜得要人死去:“嚎!嚎!(好)”,那声音圆润,也令人生畏!紫君把他们送到上海大厦门口,两人说明天继续,并把一枚加拿大国徽胸章别在了紫君胸前。他们每人塞给紫君手里100美元
         紫君的心在跳,手有点抖,脸也红了,他做贼似地看了看周围。
         那是两张陌生而又好奇的淡绿色的纸,形状小巧,图像怪异,紫君翻来覆去摸着,辨认着。很久,也许那以后的无数次以后很久,紫君才断定,它们的确是可以用来交换一切的价值非凡的币。这使紫君喜出望外,他可以领着外国人游览上海,苏杭,绍兴,随便哪里啊!
       他有了在上海生存的希望了。他在上海活了下来!
         那一天距现在整整十年零一天十小时!漫长或短暂吗?!时光啊!
         紫君沿大名路走,他又来到了浦江饭店,上海大厦,苏州河畔。他蹬上了外白渡桥。
         依然是灯火,依然是步幅匆忙的人流。车灯像一串串珍珠,从桥上穿行而过。外白渡桥,雄宏,壮观,像一具文物,展示着她往日的繁忙。其同义词也许是:外滩的,不交费用就可白白渡过的桥。英的租界,他们建了桥,想在这里千年,万年,想得好啊!上海,这个东方的永恒的不夜城,你诞生于何时,从何而来,二百年前有你吗!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又要向何处延续、扩展而去?!
        紫君找到了他过去生活的小弄堂,海昌路。
        那些蒙古路还有什么别的小路的,一律被大厦所站立。在那个撒满阳光的二层小楼里,紫君找到了昔日的那位上海老人:吴妈。
       “吆!是侬(你)啊?!”
        她依然是那样精瘦,开朗,精明,思维敏捷。她高兴得手舞足蹈:
       “儿子,女子们再(都)走它啦,就我(一个人)!”
        紫君环视周围,他说明了来意。他不加思索地租下了原来的那两间屋子。
        “娅,娅来过,好多年了,伊(她)人老瘦嗷?”吴妈说,像是说漏了嘴,便立刻改了话题,“先生这次来,老好喽,不走啦?”
        紫君说了些客气话,告别老人,步出了弄堂。
       他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踏实多了。想着玲会焦急,便加快了往回的脚步。
        夜的上海,天空深邃,高远,黑暗,看不见星,只有霓虹灯闪闪烁烁。
        夜的上海,会含有多少不被人所知的秘密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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