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食》文/马志君

显示全部楼层 · 2020-2-24 12: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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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食】文/马志君
                          （五十）

           一片白杨叶子，油亮，腊黄，肉绵绵的，沿树干落下，在秋阳里，熙熙闪闪，光亮光亮的，耀眼。
          风是暖暖的，含淡淡的果味儿，从哪里飘来，直往人鼻里扑，香香的。
         树下是小溪，小溪沿树基而去，往下面，遥远处。几根小草颤颤巍巍，在水里晃动，摇曳，倒下了，又立起来，像是直起了腰。小草和小溪，阳光，一起生长，那草也长不大，就那样小。
           八月，丰盛的八月啊。
           白杨有人腰，或比人腰还粗了。灰色树干上有奇妙图案，粗躁的，隆起的，有的那地方长出新枝，也是向上的。
          他轻轻坐下，在人行道边的椅子上，眼前是高耸的大楼，一幢又一幢的，五颜六色。
        “数十年前，这，这好像是个影楼，三几层吧，”他说，自语，也像是给个环卫工。
         环卫工口罩蒙脸，捂得严严实实，除了两排闪动的睫毛。
        “是嘞，”
        “很久了”
        “是嘞，”
       “是个小建筑，”
         “是嘞，是――啥，”
         四川口音，‘嘞’音‘啥’音拖得很长，方圆都能听见。她扫起几片叶子，往远处去，还有叶子飘落下了。
          车一串一串，紫君的身后，白杨的那一面，主大道上。没有喇叭声，这里是禁止鸣号的。
         行人没多少，没多急，有忧愁的，无精打采的，无声前行的。眼前建筑物下面人行道上，有游客，来来往往，也有朝商场进进出出的，有兴奋的，抱怨的，大笑走出的，提了大包小包的。
        环卫工一片一片地拾捡过来，她拿一根长长的像小夹子的那种，轻巧，便利。
      他伸出的腿收了收。
       “那时两排白杨没这么粗，”
       “是嘞，”
       “这有个影楼，”
       “是――嘞――，”
        她扫，捡，往前去了。身子略倾，有叶子跳跃，像喝醉了，沿人行道翻滚，旋转，迷茫地。
        更多的叶子飞落下来，像一群燕子，蝴蝶，飞飞扬扬，弥漫空中。
         他双手撑抚椅子，站起，朝白杨的尽头，下面，郊区，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