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

望远镜

家，是管理更严一些的牢房，不许放风
这个春天，人类自以为囚
宅家，如同坐牢
吃了睡，睡了吃，就是挽救人类

双筒望远镜，隔着玻璃，向西望
香山交出细节
香山后面，有太行山，秦岭，千里大戈壁
再向西，天山和阿尔泰山
这是两位老者，皓首银丝，一言不发
翻过群山，是望远镜的故国——前苏联
犀利的物镜，未曾看清内部的腐朽

一个国家拆散了，怎么会有那么多零部件
快三十年了，阿拉山口口岸，还在
源源不断地吃进废钢铁
乙炔切割机，是坦克、大炮的孟婆汤
炮弹，是没有化开的坚冰
遇上它，原路退回

目镜中，一公里之外的杨柳，纤毫毕现
枝头肿胀，花絮待飞
过几天，将有一场鹅毛大雪
落满空荡荡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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