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展览》

显示全部楼层 · 2019-10-13 14:2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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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

抽丝剥茧，暴露成为一种酷刑
人性的祭牲偷渡过荒原和野蛮
语言笨拙的杀生，情非所愿
众目睽睽的眼珠目送论语
口刀操持一群看客的闭嘴和流言
菊花的黄已离节操渐远，只适用于墓碑
可我仍要鲜血淋漓的暴露，像剖开胸膛的风
让秋天流淌在血液里的高贵，高远的吹起大火
燃成太阳，炙烤躲避恐惧的阴暗
如同上帝的空果盘等待展览
未食尽的毒苹果，以及碎裂的嘴唇

看完《展览》，仿佛自己的自私和狭隘被彻底的暴露，我像果冻里的菠萝蜜一样被它迷雾般的透明浆着，臭美却找不到快乐的自己。我被它剖开胸膛的风晕吹着，且被秋天无名的火烧红了眼睛，静下心来，只剩下混乱，于是用操刀的流言让这只天神般的唇闭嘴。
看来，我天生是一只骂人的动物，所以，禁不住又向《展览》张牙舞爪。这首诗，我实在有点看不懂，或者说我多少读懂了它的某些隐藏的黑暗，但我又找不出它的善良的可爱和丑陋的美。唯独剩下的词语的怪异在面前飞舞，旋转，质疑，施满烟雾的魔法。细细思去，作者究竟要表达什么呢？是展览美，还是表演丑，是展览者的忧思，还是看客的怪嘴，或者一网打尽，分明是看清一种复杂的社会现实。它的词语纷繁、迷乱，有酷刑，祭牲，看客，菊花，鲜血，大火，嘴唇等等，分明是一盘搅动的八宝粥，又像一个五彩的收纳盒充满太多的可能。这实在有点超现实主义，又像高烧病人的意识流，仿佛是用一种混乱表达清醒，或者用一种怪异表达明白，但我却糊涂地醉了。
第一句：“抽丝剥茧，暴露成为一种酷刑”，起句高耸，诗人是省略很多的废话，是用心在一丝丝的看，剥，所看到的是一种难受，难堪，反正不是人间的尤物，所以展览就成了暴露，成了酷刑。
第二句：“人性的祭牲偷渡过荒原和野蛮”，有点高古了，语言跳动太大，从展览到人性，到祭牲，荒原，联系的意象太少，单句看说得过去，可上下联系起来，还是隔了。
　　第三句：“语言笨拙的杀生，情非所愿”，是欣赏者不客气的批评吗？好像有点像，比喻倒是不错，还是跳动太大。
　　第四句：“众目睽睽的眼珠目送论语”，有些经典的味道，如果我写就用“众目睽睽的羞涩目送论语”则更有诗意，因为眼珠分明像一颗玻璃弹珠，虽然同样是规矩的精圆，可是玻璃始终是好看的石头，比不上眼波的春色。
　　第五句：“口刀操持一群看客的闭嘴和流言”，语句有点怪，不如写“唇枪舌剑的流言让看客闭嘴”，这样写似乎流畅一些。
　　第六句：“菊花的黄已离节操渐远，只适用于墓碑”，是说看客空有一身外套，没有漂亮的真道德吗？只适合于虚假的装饰吗？我不太明白，不过章句仍然是美的，可以理解，上下联系起来看，仍然有点脱节。不是说语意没有联系，而是用来表意的意象菊花与流言，口刀，本质的差别太大，不易于承转起合。
后几句：
可我仍要鲜血淋漓的暴露，像剖开胸膛的风
让秋天流淌在血液里的高贵，高远的吹起大火
燃成太阳，炙烤躲避恐惧的阴暗
如同上帝的空果盘等待展览
未食尽的毒苹果，以及碎裂的嘴唇

　　应该是直抒胸臆，不过它是用美的意象来说话的，不是粗率的直白。大意是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自己仍然做自己，要坦露苦痛如鲜血，或流出高贵如大火，而这一切完全出乎自然和真诚，不是作虚假的面具，即像上帝展览空果盘一样，展现毒苹果，和碎裂的嘴唇一样现出真善美假丑恶的自己。如果我分析得尚合作者之意的话，这末几句自然比前几句更清晰一些，而且血液，大火，太阳，毒苹果等词语比较切合语意的象征性。可是在词语的语气上却没能很好的表现思想的肯定性，坚决性。比如我将它改为：

可我仍要暴露鲜血的淋漓，剖开胸膛的风
燃起太阳高贵的血液，吹起秋天熊熊的大火
炙烤躲避恐惧的阴暗
如同上帝托出空果盘
托出未食尽的毒苹果
以及碎裂的嘴唇
等待展览

这样以来，不但句子在动词的跃动里张开了思想的翅膀，而且诗意流畅就像血在血管里自然流动一样澎湃着激动人心的希望。
不过，这首诗的组词是有它自己的特色的，它的语言有陌生化的效果，意象也有特别组织，也许我根本没看懂它，所以，这只能是一种私我的臆测吧。
总之，从根本上讲我不太喜欢这样晦涩的诗，就像我不喜欢三十傍晚的月亮，无论你把它说得多圆，多亮，我看到的只是一团黑。可是，如果是十五的月亮，即便它是通过树荫的缝隙里漏过来的一点隐约，我也不觉得它晦涩，反倒觉得它是朦胧的甜蜜。因为它的暗被它的亮衬托着，即不全是一片耀眼的白，也不全是一片模糊的暗，反倒是光与影的交织，幻映出一种离奇的绝美。所以，有时候我觉得一首诗是不是晦涩，应该由它的亮与暗交织出来的图案决定的，这即要看本身的明亮度，也要看感觉它的欣赏者的情绪和目光的敏锐。否则，妄谈晦暗也是不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