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读诗人余秀华《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

《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

当我注意到我身体的时候，它已经老了，无力回天了
许多部位交换着疼：胃，胳膊，腿，手指

我怀疑我在这个世界作恶多端
对开过的花朵恶语相向。我怀疑我钟情于黑夜
轻视了清晨

还好，一些疼痛是可以省略的：被遗弃，被孤独
被长久的荒凉收留

这些，我羞于启齿：我真的对他们
爱得不够

这是诗人余秀华的一首诗，在第一次读到这首诗之时，对我的心里触动是很大的，这是一个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女人，在面对生活带给她的苦难，无声无光的现实中，于是，她将痛楚的呐喊写在纸上，写成诗，这不仅对诗人的个人命运，更是诗人对诗歌写作执著的精神与所追求的诗歌态度理想，在某种程度上，与我达到共鸣，这首诗仅仅谈一下个人的拙见，不喜勿喷。

董迎春老师写过这样的一篇文章《当代诗歌“刺点”及“刺点诗”的价值及可能》中谈到：“口语写作”过多使用“刺点”，也同样会走向形式的局限与束缚，导致审美、及物的叙事所凝聚的“诗意”表现出重复化、雷同化的倾向。
其实在这首诗中，从语言角度的修辞、话语的效果不复杂，是很简单的语言的组合，正是因为这样最简单的语言表达，在某种意义上更能刺痛读者心里深处的某一点，从而引起共鸣。

本诗共分为四节，其第一节起句时，诗人用很直接、质朴的诗句告诉我们，“当我注意到我身体的时候，它已经老了，无力回天了，许多部位交换着疼：胃，胳膊，腿，手指”身体的疼痛带给自己的无助与痛苦，简单、明了，很有代入感，
其第二节时，承接第一部分，当身体带给她的疼痛之时，那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那么会引发诗人的自身思考，并升华到一定的高度，她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作恶多端、花朵的恶语相加（诗人心灵深处无法触及的幽暗），其实第三节与第二节
内容的阐述具有同等意义，诗人已经可以忘却社会带给她的痛苦，她将一切打包，归还给这个世界，诗中“被遗弃，被孤独，被长久的荒凉收留”便点明了主旨。
最后一节，“这些，我羞于启齿：我真的对他们，爱得不够”这样的诗句体现着她不折不挠的执著，同时也是对“幸福”的执著追求，诗人就像鸟一样，疾病，沮丧，疑虑，所有的俗世痛苦，似乎都羁绊不了她。也更深层次的揭露出真诚，最本质的人的生活。

要想读懂一首诗，必先走进诗人的世界，了解她的生活、价值观等，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诗人何为？”这不仅是诗人自我的拷问，同时也是人们对诗人的某种期待，唯有真正的诗人才会“思考着生存的本质，思考着生存的意义”的时候，正如诗人余秀华在这首诗《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所体现出来的价值观，（让底层老百姓触动到心灵最深处的东西）是值得我们思考的，当这个世界不再为我们的生存提供充分的目的与意义的时候，一切都变成荒诞的生存与勾心斗角的阴暗，那么我们是选择苟且偷生还是选择在绝望中抗争呢？

麦子 2019/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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