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评余秀华诗歌《不眠之夜》

显示全部楼层 · 2023-7-5 23: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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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之夜
文/余秀华

我期待你来我梦里。不管以一个老人还是一个孩子
不管你是沉默不语还是侃侃而谈
像从前那样。像从前那样在门后看我
而你，已经好久不来了
雪从远方埋进了村庄。人间松垮垮地在坍塌
而我却想跳起来薅那个梦
盼望长眠的人却总是睡不着
时间如雨滴挂满月光下的屋檐
你是居住在这缝隙里的人吗？
时间也像一个八卦阵，从我这里扩展到你那里
每一个玄关都落满笛声
低沉。如同呜咽
在这午夜，被浅浅的死亡淋湿了的人
嘴角挂着满意
你如果来我梦里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
而你好久不来了
不知道在哪里修补这陈旧而苍冷的
江山

赏析

余秀华浅浅的忧伤下，总有一个火热的灵魂，一颗躁动的心。她将情感寄托于诗歌，文辞又不落俗套，每一首诗都是崭新的，陌生的。不像有些人写的，文字雷同，行文似曾相识，毫无新意，没有反复咀嚼的欲望，这样的诗还是不写为好，被人批了，还不以为意，最要不得，这样的诗多得是，这样的大有人在。

正所谓悲愤出诗人，一个人只有在痛苦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深刻，所写出的文字才有力量，才有感染力，才能触动心弦。一个快乐的人的表达可以说是简单的，肤浅的，虚浮的，缺乏内涵的。这就好比痛苦的苏格拉底和快乐的猪的对照。说了这么多，还是来看余秀华的这首《不眠之夜》吧，她之所以不眠，大概就是欲望得不到满足。

诗歌开头就说了，期待某人来梦里，不在乎是老是少，不在乎是沉默还是多言，意思是只要来就行，从侧面反映了诗人是多么的孤独和寂寞。诗人说“像从前那样”来看她，但是已经好久不来了，带给人一种悲凉之感，仿佛是被抛弃了，尽显落寞。

诗人写到“雪从远方埋进了村庄。人间松垮垮地在坍塌”，两句诗非常传神，一个“埋”字可以说是诗眼，再如“坍塌”，下文的“薅”。雪从远方埋，形象地描绘出雪的迅猛和量大，人间松垮坍塌，让人感受颓废，萧条。这样环境的渲染，让诗人难以淡定，还想着那个梦里人，期盼他能到来，一个“薅”字，把梦都做秃了，朝思暮想的人还是没来，多么凄然无望。由此看来，诗人真是炼字琢句的行家里手。这是值得广大诗人学习的。

常言道：愤怒出诗人，孤独出哲人。诗人一句“盼望长眠的人却总是睡不着”，充满哲思意味，让人回味无穷。让笔者想到一句话：往往最深情的人总是被无情所伤，深情总是留不住哇。诗人继而写到时间，如雨滴挂满屋檐，睡不着的人只能守着时间。诗人反问那期盼的梦中人“你是居住在这缝隙里的人吗？”诗人的时间分明被这个“你”分割又连接着，无时无刻不巴望着这个“你”的到来。诗人进一步描述时间，把它比作八卦阵，这个阵形之庞大，“从我这里扩展到你那里”，距离之久远，被低沉呜咽的笛声填满。

诗人在寂寞的午夜，写下这句“被浅浅的死亡淋湿了的人/嘴角挂着满意”，自比是接近死亡的人，诗人显然有些绝望，绝望又孕育着希望，盼望的人没来，这个既定事实使诗人开怀开悟了。诗人又自我安慰着“你如果来我梦里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好久不来了，诗人应该是释然的心态写下这句，来与不来都行，能来就最好了。

最后，诗人发问“不知道在哪里修补这陈旧而苍冷的/江山”，是对“你”好久不来的诘问，对失踪的“你”的空幻想。整体来说，诗人的抒情是单向的，毫无回应的，自我慰藉的。诗人的情感之路尽显卑微，从这个盼望以久而没来的“你”无比宽容可略见。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至此，就结束了，如果您有不同的看法，欢迎留言交流。如果您有值得推荐的诗歌，欢迎留言告诉我，一同欣赏，共同进步。关注诗者格命草，下期诗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