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辞

玉兰辞
文/李平

再一次，我提到了玉兰
这些被栽种在工厂门口的植物
始终不爱说话
到了要开的季节
就安静地开了
就象车间里的那些女工
为了计件工资，为了全勤奖
为了电费、水费、煤气费、物业费……
从不请假，从不迟到早退
她们的脸，在连续半月的夜班之后
就象玉兰花一样苍白
她们的手，过早地干皱
犹如树枝，再也举不起春天
残存的憧憬，一次次复苏又凋落
然后在年轮里彻底死去
即使在工厂倒闭后被锯断
你并没有安装消音器的喉咙
也叫不出一声疼
在以后所有的春天
在玉兰花如约绽放的季节
我却再没有嗅到那种熟悉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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