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李浔诗歌《擦玻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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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玻璃的人
文/李浔

擦玻璃的人没有隐秘，透明的劳动
像阳光扶着禾苗成长
他的手移动在光滑的玻璃上
让人觉得他在向谁挥手

透过玻璃，可以看清街面的行人
擦玻璃，不是抚摸
在他的眼里却同样在擦拭行人
整个下午，一个擦玻璃的人
没言语，没有聆听
无声的劳动，那么透明，那么寂寞

在擦玻璃的人面前
干干净净的玻璃终于让他感到
那些行人是多么零乱
却又是那么不可触摸

2005-3-7于湖州

赏析

读完这首《擦玻璃的人》，有那么一瞬感觉我们每个都像这位擦玻璃的人，没有隐私，是一个比玻璃还透明的人。诗人先是充分展现擦玻璃的劳动状态，接着透过玻璃发现了另一个世界，跟擦玻璃完全不同的世界，内心起了波澜，最后通过擦玻璃这一过程，感悟人生。通过诗人的演绎加工，擦玻璃不再是简单的劳动，有了修行的意味。读罢诗歌，有一种干净清爽的味道，没有那么激越的情绪波动，反而像是一种冷静后的表达。这种淡然的诗味，又在不停拨动着读者的心弦，下面通过对诗歌正文的分析来感受一二。

先看第一节，诗人把擦玻璃比喻成阳光扶着禾苗成长，阳光对禾苗的滋润就像人对玻璃的清洁，诗人借助透明这个共性，展现人的价值，既隐秘又形象。将人与太阳放在同一高度进行考察，不仅是对劳动的肯定，又是对人的肯定。把移动在玻璃上的手拟写成在向谁挥手，显得擦玻璃的人的形象高大又有亲近感。这一正向描写，传递了一个光辉的形象，这是诗人眼中的擦玻璃的人，通过自然意象的类比和情绪加工，对于他们的劳动，给读者展示了一个全新的理解通道。

第二节，诗人通过感同身受的经验，将视角转移到擦玻璃的人身上，透过玻璃来感受这个世界，心境又是大为不同。以第一视角来看，擦玻璃没有那么“高大上”了，不再是向谁挥手，不是轻轻抚摸，而是在清除灰尘噪点，让人能看得更清更远。这句“在他的眼里却同样在擦拭行人”，意味是深浓的，擦拭他人的过程，亦是净化自己的过程。诗人用一个下午的状态刻画擦玻璃的人，显得是如此的孤独寂寞。从这一角度来看，又是截然不同的人生体验。

第三节，呈现人物的思考和知觉。玻璃擦得越干净，看得越是清晰明了，行人成了零乱，不可触摸，这是一种复杂心情的体现。虽然看得越清楚了，但是也远离了。或许这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表现吧。这就是一个矛盾的世界，所有人都处在这样一个对立又统一的世界，该如何对待环境的产物，这是一个日常课题，不得不察。

这首诗有着深刻的隐喻，从语言文字上来看，波澜不惊，但是，内在有话要说。擦玻璃的人在诗人的演绎下，成了一个活的象征意象，具有了变化和扩展的可能。而且，从不同的视角来看世界，格局不同，层次不同，呈现的世界也是千差万别的，这就是矛盾的成因。阅读此诗，就像是一次思维的训练和认知的进阶，有值得琢磨的点，故推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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