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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诗人] 金斯堡1984年在保定:“我们算什么,不过是小小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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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032 | 回复0 | 2020-3-5 23: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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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金斯伯格(Allen Ginsberg,曾译作艾伦·金斯堡,1926―1997),美国“垮掉一代”代表诗人,20世纪世界著名诗人之一。他在1950年代便以其反主流文化、惊世骇俗的长诗《嚎叫》一举成名。1974年获美国全国图书奖,入选美国艺术文学院院士,1995年获美国普利策诗歌奖最后提名。金斯伯格生于美国新泽西州纽瓦克市。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后,做过多种短工,更多是“在路上”流浪,后到旧金山,最后在纽约定居。作为社会活动家,批评家,“嬉皮士”先驱和“反叛”青年的思想代表,其足迹遍及世界各地。1984年曾到中国访问。其诗作明显受益于布莱克庞德、W.C. 威廉斯等,尤其是惠特曼的影响,冲破了二战后以艾略特为首的美国诗坛学院派藩篱,主张“一切都可以入诗”,“诗语言应来自口语,能吟唱、朗读”,对美国当代诗歌借助于音乐朗诵走向大众化有深远影响。与此同时他的写作及生活方式催生了美国六十年代开始的反战、黑人民权运动、生态环境保护、妇女解放及性革命,给美国四十年来文学、音乐、政治以及抗议运动注入了新的精神,其影响持续至今。

金斯堡1984年在保定:“我们算什么,不过是小小老百姓”

“我在枕头上躺平想睡个小觉/却又浮想联翩飘向了/三峡的忠县/那白居易做过刺史的地方……”金斯堡在中国写的《读白居易抒怀》,胜过当时的“伤痕”或“寻根”文学,这老嬉皮从洛杉矶的明星扯到广州的烤狗,从文ge联想张继的寒山寺:

……我明白了长江三峡最后一处顺流而下的急转弯
两旁耸立着一千英尺高的层峦叠嶂。
我还明白了大-跃-进是如何
让数百万家庭陷入饥饿
反-右斗争将资本家和臭老九打倒,
把革命的诗人送到新疆去铲粪
十年后的文ge把不计其数的数百万读书人赶到大西北……
我知道,自从秦始皇王朝以来,多数人这样想过:
“我们算什么,我们不过是小小老百姓。”

档案袋

1984年,垮掉派诗人金斯堡在迷幻之都保定

“我是个旅客,在一个奇异国度”

1984年春潮涌动,国庆35周年阅兵,“小平您好”;深圳特区,“摸着石头过河”,“计算机普及要从娃娃抓起”;中国现代公司元年,联想、海尔、华为等成立;洛杉矾奥运会零的突破,女排三连冠;城市改革,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年度企业家马胜利、步鑫生;年度歌曲《在希望的田野上》《酒干倘卖无》《我的中国心》;《走向未来》丛书畅销,《南方周末》《中国企业家》杂志创刊,电影《人生》《黄土地》;居民身份证,喇叭裤,君子兰,倒爷;中英《关于HK问题的联合声明》……

1984年10月,美国作家代表团访问改革春天的中国,其实是一次回访。1982年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美国,金斯堡是美方交流作家之一。张洁劝他,要有人生目标,过正常生活,思想才不混乱。金斯堡说,“我的头脑总是混乱的”,有一种不被理解的愤懑。1984年访问中国时,他对中国的“性禁忌”表达强烈不解,说你不能吃饱了、喝足了,然后去告诉一个没吃没喝的人应该做什么。

4天的中美作家会议,邀请名单严格,对方必须是“可靠的友好人士”,“批判资本主义非常深刻”的作家。离经叛道的风云人物、“垮掉的一代”的杰出代表、终生致力于自由事业的异端分子金斯堡,与加里·斯奈德、托尼·莫里森、威廉·加斯、汤婷婷等作家参加。

在主题为“灵感的来源”座谈会,中、美作家谈论诗歌创作中的灵感问题,对于自由表达的看法。金斯堡写了《北京偶感》(Improvisation in Beijing)一诗,作为发言稿,向中国古代哲学及诗歌经典致敬:

“我写诗,因为艾兹拉·庞德告诉西方青年诗人要关注中国的文字和书画……我写诗,因为庄子不知道自己是蝴蝶还是人,因为老子说过水向山下流,因为孔子说过尊重老人,我想尊重瓦尔特·惠特曼……我写诗,因为我的xi藏la嘛宗-师说过:‘事物是它自身的象征。”

时年58岁、早已皈依佛教(法号“达摩之狮”)金斯堡的发现,中国处处洋溢着一种如同呼吸到新鲜空气似的氛围。中国人有时难以捉摸,令人不解。性压抑那么严重,旅游受到种种控制。宣-传机构作为一种强有力体系,使整个社会得以稳定,中国正是依靠了这种类型的制度才避免国家倒退到人剥削人、西方国家鸦片推销的时代,主宰着政-治生活……

随团的中国作家觉得私下里金斯堡仍然是“顽皮的”,他特别贪烟,在去风景区的汽车上,他和托妮·莫里森的儿子扭作一团,想从他身上搞到香烟。

访问期间,金斯堡去上海、杭州、苏州、西安、昆明参观演讲,在多所大学举办诗歌朗诵会,讲威廉斯、克鲁亚克、奥洛夫斯基以及他本人的作品,拉着簧风琴朗诵《嚎叫》。行程历时10天。他一路上兴致勃勃,“我吃得好极了,没有酗酒,每天练习打太极拳。”

《伊甸园之门》开篇写了金斯堡的两次诗歌朗诵会,五十年代他意气风发,当众做“精神俯卧撑”,不是为了“取悦我们”,而是“改变我们的信仰”;十年后,他满面病容,为许多没有听过他的学生上了一堂乏味的“历史课”。“对于金斯堡来说,命运之轮已经转了整整一圈;他曾是一个局外人,现在又成为一个局外人,虽然深受敬重和久负盛名。”

金斯堡原本期望看到一个革命的、传统文化的中国,结果看到中国正在全面学习西方,感到不满,强烈要求要接触中国更淳朴的地方,“艰苦朴素的革命”感觉,更深入群众。中美作家会议之后,他没随团回国,逗留了两个月深入了解中国。

他坚持要到一个大学去教书,跟学生打成一片。选择催生白洋淀诗派的保定,是经过官方批准的。但很低调,媒体未做报道,也不知道他与隔壁县的“新星”是否有什么交集。垮掉派作家的叛逆与颓废让官方警觉,生怕对年轻人造成不良影响。

11月,金斯堡在河北大学讲了三个星期的英语文学。当时保定是非开放城市,没有给外国人的旅馆,房间里也没有制热设备,到处都是煤尘。金斯堡得了重感冒。简陋粗放的环境,满足了他对中国的浪漫想象,创作了十几首诗歌。为了授课,他重读惠特曼的《草叶集》,写《我如此热爱老惠特曼》,在中国做惠特曼式的观察。

《一天早晨,我在中国漫步》

(1984年11月23日上午9:30于中国保定)
当我从河北大学那用水泥筑砌的北大门走出来,
穿过街道一个头戴蓝色帽的男人正在出售甜油条,
像刚刚出锅的油炸面团一样褐黄,
十字路口树阴下,
小贩们的手推货车和香烟摊在这儿安放……

金斯堡充满好奇,对中国有了切身体验。他知道“铁饭碗”这个词,当金斯堡去一个系开会时,有铁饭碗的人们根本没来。

他研究保定人的性生活,“我遇到的中国人总是热望一种真挚、坦诚的情感生活。他们否认在28岁结婚前没有任何性生活的说法。如果一个学生在做亲吻爱抚之类的事时被发现,这事在其档案上会记下一笔。因此,他们冲澡或私下做一些性幻想之类的事。每天清晨5点半,他们就起床沿着操场跑步,打太极拳。”

在河北大学行为夸张、言论放肆,金斯堡时时引发学生们的笑声。中国学生在课堂上很少提问,他私下得知,如果有谁问题太多,会被视为有个人主义倾向。有个学生借到一本书,将里面他写的涉及情欲的诗歌翻译出来,金斯堡问,译诗给谁看,学生回答:“给我的女朋友。” 金斯堡又问:“你这样做有什么乐趣?”学生说:“我年轻,我渴望爱而且享受爱情。我对爱情有兴趣。”

在保定的教学结束后,学校为他和另一位教师举行告别宴会。一个领导为他们祝酒,即兴演唱了一段京剧,然后很有情感地朗诵《沁园春·雪》。第二天,金斯堡就离开了这个迷幻之城。这段故事被历史尘封,鲜为人知。

金斯堡回国后写了《中国记行》(China-Trip)一文,记录了他在中国的观感,发表在1985年2月20日《圣何信使报》,后由文楚安译成中文。

在复旦大学访问期间,金斯堡感冒还没好,在宾馆里休息时阅读了路易·艾黎翻译的《白居易诗歌200首》,写下了《读白居易》(七首)。

12月25日,金斯堡在云南民族学院与师生“愉快地度过了圣诞节”。他在昆明期间创作了《黑色裹尸布》(Black Shroud),以昆明饭店的12层为背景,悼念母亲;《世界的业》(World Karma),用佛教的理念来看待历史上的各种恶。

“他书写的是东方内容,探讨的是西方议题。因此金斯堡的中国仍然是想象的中国,是为特定目的建构的中国。我们今天读他的作品有意义,是因为他为我们展示了一个美国人如何认识中国,以及在对异邦的认知过程中所必然发生的东方化和东方主义化的偏差。”

——张剑《〈北京即兴〉、东方与抗议文化:解读艾伦·金斯堡的“中国作品”》,《外国文学》2014年第3期

“就引发和催生他那个时代的社会和政治变革而言,他比历史上任何一个诗人所起的作用都大得多”。金斯堡同志永远活在保定人们心中。

本文来源:后现代邮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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