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故乡的脚印

《留在故乡的脚印》
文/水箬野客

自从为了那几两碎银
——背井离乡
我留在故乡的脚印就少之又少
苍凉的月色里
那些脚印，又常被
虫鸣，或蛙鼓唤醒
醒来，夜色淹没白昼
麻木的身体，游荡的灵魂
无法靠岸
淹没那些脚印的是苦涩的河水
或一场莫名的雪
可故乡的泥土记得：曾经
印在她心坎的足印
和那摇摇晃晃，咿呀学语的美好

跟在老牛的身后
夕阳染红天际
晚风瘦成牧笛
牛羊入圈
父亲，把耕犁放在等了一天的苦楝树下
母亲，把豆灯点亮
小村的梦境低于檐角

许多年后
我常把远行的脚印想象成
炊烟，或云朵，留在天空的足迹
风雨，霜雪的背后，再也
很难回到原处的故乡

弯弯的那条乡路
送别我脚印的清晨
母亲，站在萧瑟的风中
路边的野草含着泪水
轻风不忍吹落

麦黄，稻香的季节
我的思念连上归乡的梦境
我梦见：偷食稻谷的麻雀
偷去了我留在故乡的脚印
——合着金黄的谷粒
藏进它，老槐树枝桠的巢里
就像背井离乡的人
把青春的记忆
藏进岁月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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