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张二棍诗歌《欲哭》

显示全部楼层 · 2023-11-20 01: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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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哭
文/张二棍

欲哭，无泪......
仿佛一个盲人，被谁
推出了盲道，每一步
都踩踏出无数个，深不可测的远方
欲哭，单手的孤儿，在杂技团
练习倒立。欲哭，风中的妇人
数着一把假钱。想俯首伏
在经书上，哭一哭
想仰面，在法庭的门外，哭一哭
欲哭，以一纸诉状，一条白绫
一副薄棺的名义。欲哭，以沉江的屈原
以发配的苏武，夜奔的林冲
我想用尽他们的身体，哭
我想在我欲哭的时候
就会有久违的泪水，从眼眶里
冲出来。仿佛无数个该哭
却不哭的人，终于找到了
归宿，终于把我
认作了，同类

赏析

翻了翻张二棍的《搬山寄》，读到这首《欲哭》，感受颇深。每个人几乎都有过欲哭无泪的时候，谈到这些沉重的话题，诗人总能写出点新奇来。比如这首，诗人罗列了众多的事例，每一个都非常精准，而且具有代表性。这是诗人亲身经历过，才有如此深刻的认识，这些案例的共性，集中反映了诗人内心世界的痛楚，也可说是底层人民的集体遭遇。这样的诗歌代入感是比较强的，能够引起绝大数读者的共鸣。下面具体来看看诗歌，深入分析。

首先来解释一下欲哭无泪，词典的解释是：想哭却哭不出来，比喻极度哀痛或无奈。这一比喻就很能说明问题，只有那些受委屈的，被欺负，被刁难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苦处。诗人开篇就举了一例“仿佛一个盲人，被谁/推出了盲道”，本来是正常合理的状态，却被不正常不合理的行为所左右。强势强权的一方通过无理行径，对弱势群体造成伤害，他们是矛盾的制造者和激化者，也是悲剧的罪魁祸首。正如诗中所说，盲人的每一步都可能是深渊和方向偏离后的不达目的，这是致命的错误。

接着诗人又提到单手的孤儿、风中的妇人，在现实中，他们是妥妥的弱势群体，身体和精神受着双重伤害。单手的孤儿练倒立，这几个词放在一块儿，让人有不祥的预感，以局外人来看，这会是多么悲惨的身世，越想越离奇。再看妇人数着的一把假钱。也许她根本不知道钱是假的，还高兴的数着它们，也不知是哪个骗子干的龌龊事，假如有人告诉了她真相，会是怎样的结局，难以想象，越想内心越复杂。

诗人通过列举典型事件，告诉人们世间的险恶。想到还有许多这样的事情，诗人悲天悯人的心性使得他想哭一场。在这里，诗人又提到在经书上哭和在法庭外哭，仿佛是要代罪受刑和为人忏悔似的。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只好以这样的方式度化众生。

然而，更让人震撼的是这句“欲哭，以一纸诉状，一条白绫/一副薄棺的名义”这是在以死控诉，以死来维护公平正文。接着诗人从历史人物的角度进行了进一步说明，屈原、苏武、林冲，他们都是受尽委屈的人，遭到不法不公正对待。诗人要以他们的身体哭，仿佛是要为他们叫屈和鸣不平，引申为为自己和世间的不公鸣冤，这是大无畏精神的体现。

诗歌的结尾更是出彩，当诗人欲哭的时候，久违的泪水夺眶而出，诗人就成了那些该哭却不哭的人的替身，就像是借诗人的身体排解悲愤，以得到安慰似的。在这里用“归宿”来形容他们，也展现了诗人无比宽仁的心胸，就像是某种代偿行为。而诗人也非常乐意这样做。他们把诗人认作同类，就是对他的认可和信任。这是精神上的巨大慰藉。

常言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懂事的孩子没人疼。在社会这个大家庭里，是行不通的，没有谁会惯着谁。哭，作为情绪的出口之一，许多时候还是非常管用的，怕就怕欲哭无泪，那是会憋死人的。诗人通过这样一篇诗文，用欲哭无泪来形容人们的遭遇，从古至今，概莫能外，而无力解决问题的时候，仿佛只有哭才有用，好像哭过后，问题就得到解决了。很显然，这是一种精神安慰法。诗歌更深层次的表达是呼唤公平正文。只有人人守法讲道德，人人才能安居乐业，共同幸福，这一愿望是多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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