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余秀华诗歌《我养的狗，叫小巫》

显示全部楼层 · 2023-11-27 19:4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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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的狗，叫小巫
文/余秀华

我跛出院子的时候，它跟着
我们走过菜园，走过田埂，向北，去外婆家
我跌倒在田沟里，它摇着尾巴
我伸手过去，它把我手上的血舔干净

他喝醉了酒，他说在北京有一个女人
比我好看。没有活路的时候，他们就去跳舞
他喜欢跳舞的女人
喜欢看她们的屁股摇来摇去
他说，她们会叫床，声音好听。不像我一声不吭
还总是蒙着脸

我一声不吭地吃饭
喊“小巫，小巫”把一些肉块丢给它
它摇着尾巴，快乐地叫着
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磕的时候
小巫不停地摇着尾巴
对于一个不怕疼的人，他无能为力

我们走到了外婆屋后
才想起，她已经死去多年

赏析

今天分享的这首《我养的狗，叫小巫》，应该算是余秀华的经典诗歌之一。初读这首诗让人无比的震撼，今天重读依然震撼，然后又读了几遍。诗歌既扎眼，又扎耳，更扎心。就这首诗，你会发现啥都可以入诗。经过诗化后的文字组合，让人心紧。当身体和精神受着双重折磨的时候，身体扭曲了，但是诗人的心灵没有扭曲，叫小巫的狗成了出口，诗歌成了出口。这些给人安慰的东西，总能挽回些什么，给心灵以补偿。下面，具体来看看这首诗。

先看第一节，讲的是诗人和小巫去外婆家路上的故事，体现的是诗人的跌跌撞撞和狗对主人的温情。放眼全诗来看的话，狗更是比人忠诚可靠。诗人先让狗出场，以及述说狗的行为，在读者心中依然埋下爱的种子。这样的安排，可能是为了和第二节形成对比，强调人不如狗，以及人性的恶劣。

再来看第二节，以第三人称写醉酒男，写得甚是开放大胆，充分体现了男人的劣根性，实际上是属猫而不是属狗，喜欢偷腥。而且当着自己女人的面，讲这些不堪入耳的情色艳事，这已算是精神家暴及人格的侮辱了。由于身体原因，而包办的婚姻，简直是诗人的噩梦，如果女的是你，你不会离婚吗？恐怕无论如何，都得离。读到这段，让人深深地同情诗人的遭遇，被自己的男人如此糟践，将人性的恶体现得淋漓尽致，这男的还是人吗？拿狗相比，简直侮辱了狗。

更可恨的是第三节了，面对羞辱，诗人无力还击，只能忍气吞声。和狗小巫互动，已是不幸生活的最大安慰了。然而接下来的这句“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磕的时候”，这已是畜生的行径，打女人的男的，谁瞧得上？这不幸的婚姻，就是诗人的坟墓。此时，也只有来自狗小巫的关心，这是何等的悲惨。

但是，诗人并没有屈服。而是用不怕疼，不吭声，以示抗争，只有这样，更显示男的无能和下作。面对这坚毅的个性，下作男恐怕也会束手无策。这或许就是诗人自救的一种方式。但是这种方式是自毁式的，屏蔽痛感，麻木状态的，不免让人心生怜悯之心。以此，可以理解诗人是多么的渴望爱了吧。欲望的背后，都是一种补偿，得不到才欲罢不能。所以，这个世界是充满误解的，如果不了解诗人的经历，又怎能准确做出判断呢？

最后一节，以外婆的死作结，显得无限凄凉。也许，除了狗小巫和诗歌，外婆在世时是最亲近的人了，唯一能够真正给诗人以爱的人，早以不再了。而当走到外婆屋后，才想起来外婆的过世，这份亲情，这份思念之情让人动容。这更说明了，在诗人心眼里，外婆连同她的爱，是一直在的，一直支撑着诗人的现在。

这首诗无论是情感的表达，以及叙事，都有血有肉。对人性的把握是准确的，一面是冷血，一面是温情，这样的交融在一首诗里，让读者感受到的是冰火两重天。而丑恶终究是敌不过爱的，从动物之爱延伸到人之爱，展现了世界的多面性。这有赖于诗人丰富的经历和对生活的提炼，奉为经典，毫不为过。您觉得呢？

抛砖引玉，就诗论诗，以写代学，至此，就结束了。如果您有不同的看法，欢迎评论区交流。如果您有值得推荐的诗歌，欢迎留言告诉我，一同欣赏，共同进步。我是诗者格命草，欢迎关注，下期诗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