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北岛诗歌《悼亡》

显示全部楼层 · 2024-1-2 19: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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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亡
文/北岛

不是生者是死者
在末日般殷红的天空下
结伴而行
苦难引导着苦难
恨的尽头是恨
泉水干涸，大火连绵
回去的路更远

不是上帝是孩子
在钢盔与钢盔撞击的
声音中祈祷
母亲孕育了光明
黑暗孕育了母亲
石头滚动，钟表倒转
日蚀已经出现

不是肉体是灵魂
每年一起再过一次生日
你们有同样的年龄
爱为死者缔造了
永久的联盟
你们紧紧拥抱
在长长的死亡名单中

赏析

今天分享一首诗人北岛的诗歌《悼亡》，这首诗打动我的是其带有思辨性的语句，潜藏着无形的能量。读到最后仿佛亡灵重生，或者根本就没有死亡，而只是肉体的离开，灵魂却是永生不灭的。在诗人奇特的想象下，召唤出光明和爱，为离开的人祈祷，亡灵复活。诗歌语言既严肃，又带着生命力，诗人仿佛为他们又创造了一个专属世界，以安放这不死之魂灵。为了进一步分析诗歌的语言特点，下面进入正文详析。

先看第一节，诗人写悼亡，体现出一种向死而生的气魄，表达死亡的方式相对比较隐晦，仿佛并不是死，而是在另一个世界结伴而行。诗人首句强调“不是生者是死者”，加上后文的动态描写，说明了死就是生。但是，他们走后，将不会再回来，因为“苦难引导着苦难/恨的尽头是恨”，这是对诗人现实世界的总结，况且“泉水干涸，大火连绵”，如果再返回现世，可能会再死第二次，“回去的路更远”，暗示着不走回头路，是对现实的永别。

第二节，诗歌的语言显得更加隐晦，好像描述的是现世的场景。这些死去的人不是上帝是孩子，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在钢盔与钢盔撞击的/声音中祈祷”，这里反映的是残酷的战争，他们也祈求过不死，他们也有生的念头，可是，并没有得到回应。接着这句“母亲孕育了光明/黑暗孕育了母亲”，好像表达了这死去的孩子都是光明之子，他们是为了光明而牺牲的。而因为黑暗，需要更多的光明，母亲就出现了，就有了更多的光明。两句连起来看，暗示着不屈不挠的斗争。加之后两行，石头、钟表、日蚀的描述，预示着天地震动，时空错乱，黑暗的来临，从侧面反映了斗争的剧烈，要获得光明必定会牺牲。

第三节，诗人写到“不是肉体是灵魂”，这些倒下的人，虽然离去，但是灵魂永生，他们的死亡日又是他们共同的生日，因此，他们过着同一个生日，有着同样的年龄。诗人以这样的方式纪念他们，体现出诗人对他们的爱，以及对他们付出的肯定。因为死者有着共同的爱，他们已经成了一个整体，并且永久的在一起了。最后，用死亡名单来回应悼亡，他们死在名单上，但是生在名单外，他们是永生的。

这首诗，每一节描述的内容不同，跳跃性也较大，但是始终将目光聚焦在死者身上，从死到生，从生到死再到生。在这循环往复中，他们获得了再生的力量。诗人用相对隐晦的句子，造成了理解上的模糊，给了读者更多的思考的空间，而他们的再生，仿佛又有了更加的加持。这样的悼亡诗既有爱，又充满人性，而我们也应该为死者感到骄傲，他们在黑暗中所作的斗争。

抛砖引玉，就诗论诗，以写代学，至此，就结束了。如果您有不同的看法，欢迎评论区交流。如果您有值得推荐的诗歌，欢迎留言告诉我，一同欣赏，共同进步。我是诗者格命草，欢迎关注，下期诗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