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读余秀华诗歌《深夜有寄》叹爱而不得，日思夜想

显示全部楼层 · 2023-5-13 17:5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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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有寄
文/余秀华

你以后会是一个被我怀疑的名字
像栖息过我屋顶的候鸟
而此刻，我蜷缩在你的羽翼下
一颗颗拔出身体里的子弹

眼泪掩盖了一切。村庄枯冷
那些把头缩进脖子里的人
把日子越扯越薄
漏洞百出，像没有和好的面团

我真想和你永远相处下去
像我摔倒的时候，贴着地面流泪
作为余秀华，我没有资格爱你
作为女性，我却爱得心安理得

我们还会重逢吗？
那时候请允许我抚摸你脖子上的白斑
让我们衰老的身体
依靠在一起
最好是在春天，万物复苏
一对敌对的狮子不得不流露出
最初的渴望

赏析

每次读完余秀华的诗歌，总感到一种无可奈何和伤感。或许是诗人形体上的缺陷，让诗人略感自卑，而又有一种对生活的无限渴望在诗里，让诗歌获得了生命，体现出诗人的顽强生命力，这是对现实的升华，《深夜有寄》正是这样一首诗歌。

第一节，在漆黑如墨的夜晚，诗人想起了故人，一个令她怀疑的人，此人像候鸟一样，到处迁徙，让诗人极度缺乏安全感，可能是回想起一些不如意的往事，或许受过伤害，对于此人，诗人有诸多的不确定性。诗人话锋一转，回到现实，蜷缩的身体，多么渴望得到保护和安慰，幻想有一双羽翼将自己包裹，但是只是幻想，不得实现。诗人这里用“你”字，或许是一个虚拟出来的人，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可以让诗人主动拔出身体里的子弹，放下戒心，再也不用担心有精神上的负担，可以反映出，当时诗人的内心是多么的脆弱和不安。

第二节，一开头就用“眼泪掩盖了一切”，承接上文，诗人只能痛哭，所有的悲苦被眼泪淹没，面对枯冷的村庄，更显处境的悲凉。诗人又开始幻想这样的人，把头缩进脖子的人，如鸵鸟般把头埋进沙子里的人，没有勇气面对生活的人，他们的下场并不会好，日子经不起碰触，一碰就是千疮百孔，“像没有和好的面团”，更形象的指出日子的混沌和硬邦邦，难以下口。诗人视乎是想以此来告诫自己，不要变成这样的状态，正所谓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第三节，诗人一开始就发愿，多么渴望有这样一个“你”，多么渴望这个你像诗人摔倒时贴着的地面，可以让诗人肆无忌惮地流泪，可以完全放心大胆地相处，直到永远，诗人童话般的幻想，反映出诗人的浪漫和天真。“作为”两句使诗人又回到现实，现实中的余秀华，又是矛盾和自卑的，身体上的缺陷，使诗人陷入矛盾循环，不断地否定，又不断地肯定，异性总是相吸引的，作为女性，她有权力去追求爱情，追求所爱，反映出诗人大胆，有魄力的一面。让人不得不想到一句话：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第四节，问句开头，仿佛在呼唤第一节里的候鸟，对这只鸟产生了依恋之情。接下来，诗人又开始了幻想，假如重逢了，希望能抚摸，能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这首诗公开发表于2023年2月1日，诗人希望是在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2月1日，春天近在咫尺，说明诗人急切地想与这只鸟重逢。“一对敌对的狮子不得不流露出/最初的渴望”以这样的矛盾又统一的话语结束全诗，引起读者无限遐想，即使是敌对的狮子也有本能的渴望，毕竟异性相吸引。反映出诗人对爱情的执着和渴望，不过可遇不可求啊！

诗人就是一个矛盾体，正是这样一种状态，让诗歌鲜活有生命。读了许多余秀华的诗，诗人的抒情手法炉火纯青，仿佛信手拈来，语言精炼，恰到好处，语言提炼能力可见一斑。这正是大多数写诗者所缺乏的能力，这就是庸俗创作和高级创作的区别。如果不在炼字酌句方面下功夫，诗歌必将也是泯然众人矣。

最后想说一句，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可能余秀华觉得自己遇到了，现实却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