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以自慰以慰人，评余秀华《你在水面下看到的是我的脸》

显示全部楼层 · 2023-9-11 20:3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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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以自慰以慰人，评余秀华诗歌《你在水面下看到的是我的脸》

你在水面下看到的是我的脸
文/余秀华

水草摇曳，它枯黄的样子堆积了一次次哭泣
风在水里已有刀锋，迎上去的人岂敢喊疼
你见过的水肯定有一部分在汉江里
我们必须如此同源，因为不能同生共死
我爱你！我居然清除了春天的白骨
而让杏花白得不像花样，我也不像人样了
哈，这破损的肉体又一次被割裂
我基根不牢的样子是结局中的结局
这一次，我真的挣脱了，自由地爱你
可是我依然不敢靠近你
你看，我多爱惜自己：我怕一靠近
我就是灰烬
你看，我多么固执：我一定要看着你在人世
走动的样子
哪怕已经伤痕累累
鲜血淋漓

赏析

今天分享的诗歌是余秀华最近的作品，偶尔读读余秀华的诗歌已成习惯，难得有一个一直关注的诗人，关键是她经常更新公号，挺有新鲜感。个人觉得，既然搞创作，多多分享比较好，诗友们也应该开个公号，这样提供一个固定的与外界交流的平台，有利于创作，挺好！这是题外话，说回到诗歌，之所以分享这首《你在水面下看到的是我的脸》，是因为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创作力，有不少触动人心的句子，下面一起深入诗歌内部。

先说说标题“你在水面下看到的是我的脸”，有种看恐怖片的既视感，在诗歌正文中也多次提到相关的词汇，也许是中元节快到了，让诗人有了灵感也说不定。因为这首诗发表于中元节前几天，民间俗称的“鬼节”，例如有七月半，鬼出门的说法。诗人取这样的标题，有某种宗教仪式的感觉，就像诗歌是诗人的信仰一样。

接下来，看正文。诗歌开头四行，都与水有关。首先描写枯萎的水草，营造出悲萋的氛围，诗人用“堆积了一次次哭泣”来拟水草的样子，只想说，诗人是真会写，既陌生化，又有新鲜感。这应是诗人奉为圭臬的创作宗旨。还有这句“风在水里已有刀锋”，将风的凛冽表现得恰到好处，有抽刀断水的感觉，越是锋利，越是感觉不到疼，就结束了。所以，才有了后一句“迎上去的人岂敢喊疼”，因为已经超越了痛感，神经变得茫然，哪还知道疼。

接着两句，诗人提到了汉江水，这是供养过诗人的水，诗人如此肯定这个人遇到的水有一部分来自汉江，这是强行建立关系的节奏，正是这样的专制性幻想，让读者感到诗人可爱诙谐的一面。诗人也点明了原由：“我们必须如此同源，因为不能同生共死”。面对男女关系，诗人总是勇敢的，主动的，又是忧伤的，这有很多的现实原因。

接着，诗人表明心迹。直白地说出：我爱你！继而提到“春天的白骨”“杏花”“破损的肉体”这些意象混合在一起，好像似是而非，不知所云。清除了春天的白骨，杏花就不像花，诗人也不像人样了，破损的肉体又一次破裂。那么，春天的白骨是指什么呢？白骨代表着死亡，春天的白骨可以理解为消亡的春天，诗人主动清除这个春天，说明诗人还有许多顾虑，爱得不够彻底、洒脱。从这句“我基根不牢的样子是结局中的结局”，就能看出诗人的心态，诗人身体的原因，给诗人带来的麻烦是不小的。不过，人生就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然而，下文迎来一小段转折，诗人挣脱枷锁，自由大胆地爱，这是心理层面的解放，但是诗人依然不敢靠近，也许是因为诗人已知结局，有节制地爱，然后还能保全自己。诗人在此设想了一个结果“我怕一靠近/我就是灰烬”，这就是飞蛾扑火式的爱。经过多番风雨，诗人终于学会了自爱。况且靠得太近，美感也会逐渐消失，爱到极致，也会乏味。为了不两败俱伤，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但是诗人并不想把爱只停留在幻想上，诗人是固执的，只有面对面的爱才是真正的爱，诗人结尾看到爱的人的样子也就是自己的样子。即便靠近后，头破血流，伤痕累累，也要当面谈情。这是诗人的性格决定的，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就是这个理。诗人就是明知故犯，自作自受罢了。

余秀华的诗歌主要以抒情为主，擅于从爱情的疼痛中猎取快感，以达到缺爱心理的满足感，同时有自慰以慰人的效果，这就是很多人喜欢她诗歌的原因之一。还有就是诗歌语言的丰富性，她不是一两处，而是多处有纯诗的身影，这样的诗歌是语言淬炼的结果，或者说诗歌天赋，可欲不可求。

至此，就结束了，抛砖引玉，如果您有不同的看法，欢迎评论区交流。如果您有值得推荐的诗歌，欢迎留言告诉我，一同欣赏，共同进步。我是诗者格命草，欢迎关注，下期诗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