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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论] 滴水观音【诗剧 案件 悬疑 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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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2934 | 回复0 | 2019-9-24 16:05: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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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华灵 于 2019-9-24 17:28 编辑

滴水观音【歌诗剧】
根据淡蓝同名小说改编,原载故事会2009年第十四期

                第一幕  自杀疑云

某区公安分局审讯室里:警官马凯表情严肃,直视着坐在对面的韩东,警员王猛站立在他身后。
马凯:“韩冬,你知罪吗?”
韩冬:“不,不知……”
马凯【唱】: 你姐姐凌晨四点即已死掉
为何你时近中午才来报告
你穿的是四十二码的鞋,
可分明是四十三码的脚
我看你言语吞吐肩发抖,
料想此中必有蹊跷
韩冬:“人,人……真不是我杀的!”
马凯:“那好,我来帮你回放一下。”
马凯【唱】: 凌晨三点钟的时候,
你一个人悄悄爬进窗口
蹑手蹑脚地来到床前
却发觉姐姐并未睡安

于是你想偷她的滴水观音
却被她发现拼命纠缠
恼羞成怒的你丧尽天良
用木棍狠狠击中她的脑干
姐姐重重地倒下了
倒在了自己亲人的眼前

而你为了掩人耳目躲事端
丧心病狂又动起了歪心肠
狠心将姐姐的腕静脉割断
造成她割腕自杀的假象
然后将自己的一双鞋扔到窗外
自作聪明清理了现场
又从鞋柜找一双男式鞋穿上
带上滴水观音匆匆逃离了现场
可怜姐弟情深
你却痛下杀心
如此妖孽不除,
人间安得太平
你可知天网恢恢疏不废
你可知要想不知人莫为
韩冬啊,你还不知罪?
韩冬:“冤枉啊警官 冤枉!让我给您细说原委。”
韩冬【唱】: 三个月前的某一天
我被单位清退赋闲
可怜我一无技术二无资金
如何在这个城市竞争生存
眼看着妻子下月就要临盆
无奈我竟身无分文
不得已再向姐姐伸手
可她却埋怨我整日游手好闲

想一想自己也真够可怜
三十岁了居然还为养家难
我也曾拼命努力工作
可到头来却还是两手白板
我也曾拼命向前追赶
可距离有钱人却越来越远
连小草也有开花的愿望
我这等小人物为何就等不到春天
马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咳,你不该……”
韩冬【唱】: 于是我就把怨气撒向姐姐
虽然同为一母所生
结局却为何如此不同
既然父母早已亡故
姐姐理应是我最亲的人
最困难的时候不帮我
此事让我想不脱
于是我打算向姐姐行窃

哪知刚跳进她的房间
就见她在血泊中躺身
我内心惊惧想要离去
却听到她微弱的气息

我知道她尚未断气
忙凑近看是否能救
只见她含泪望着我
说出四个字便气绝魂走
马凯王猛:“ 哪四个字?”
韩冬【一字一顿】:“ 滴——水——观——音!”
马凯【从抽屉里拿出一尊佛像】:“是不是这个?”
韩冬【惊异地】:“咦!——它怎么会在这里?”
马凯【一脸严肃,唱】:
斜对门的王老汉大清早刚把门开
就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从韩冰家出来
还把一个什么东西藏进他家咸菜罐
然后逃命似地紧急避开
当得知你姐姐竟遭遇了不测
就赶紧把它送到我这儿来!
韩冬【额上冒汗】:“那人是我。”
【唱】:我听见有人开门心惊动
           就把赃物藏在了罐子中
           常听说姐姐家里有宝贝
           敢情就是这观音滴水
           姐姐临死之前托付我
           这宝贝价值肯定不菲
马凯【严厉地】:“人既不是你杀的,为何还要清理现场?你这不是助纣为桀吗?”
韩冬【汗涔涔的,唱】:
只因我做贼心虚涉其间
只因我怕人命关天受株连
于是自作聪明清理了地板
还换了一双鞋子逃离现场
想造成自己不在场的假象
回家后左思右想心愧切
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姐姐
于是踌躇再三前来报案
希望能为姐姐申诉屈冤
马凯:“这就怪了,韩冰屋里怎么会有男人的鞋?她不是一直单身吗?”
韩冬【迟疑了一下,唱】:
姐姐生前曾和一名画家苦恋
他的名字叫常宽
她开服装店赚的钱
大都资助他办了画展
可名气大后的常宽竟移情别恋
和一位女医师璧合珠联
姐姐年近四十仍未婚嫁
每想至此我珠泪涟涟
有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他们为何却劳燕分散
天下哪有这样的痴情女
天下哪有这样的负心汉
为此我常将姐姐埋怨
为此姊弟间龊龉不断
马凯:“唔!我怎么说韩冰狭小的两居室里,居然挂满了署名常宽的画作,甚至连卫生间也不放过。看得出她对常宽用情之深。”
王猛:“听说常宽先生在几天前遇车祸身故了,报纸上登过的。”
马凯:“噢,知道了。”
【唱】:  刚才法医打电话向我报告
说从韩冰胃里发现了大量安眠药
而昨天刚好是常宽的头七
韩冰很有可能是为殉情而死
她可能怕安眠药不足以致命
才又割断腕静脉加以保证
如此死法令人惶恐
即使铁石心肠也会动情
马凯【轻叹了一口气】:“好了,韩冬,你现在可以走了!”
韩冬【忙用手擦擦额门上的汗,有些不敢相信】:“您说的是真的吗?警官!”
马凯:“当然。偌!你还可以把这个带走。”【他指着桌子上的滴水观音说道。】“这个原本就是你家的东西,现在你姐姐不在了,请代她收管好。”
韩冬双手颤抖着捧过滴水观音像,转身就要离开。
马凯:“这几天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随时等候我们传唤。”
韩冬:“哎——知道了!”
韩冬下去。
王猛:“就这样让他离开了?你真的相信韩冰是死于自杀吗?”
马凯【压低声音,老谋深算地】:“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唱】:我在案发现场捡到一只耳环,
是一只孔雀蓝珐琅耳环
可我仔细检查过韩冰的双耳
丝毫没有配带过耳环的痕迹
这说明在韩冬到来之前
一定有人先行来过这里
而一般割腕自杀者
常常会躺在床上虚弱地死去
可韩冰却冰冷地睡在地板上
这显然违背常理
另外法医还告诉我
韩冰脑后曾受过重击
所有这些都让我深信不疑
也许真凶正在某个角落隐匿
走,让我们再审视一遍现场
让我们再问问法医去”
二人下。【落幕】


第二幕  观音被劫

韩冬家里,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低矮破旧的二居室,还是他父母留下的。客厅陈设简单陈旧,唯沙发是新的。妻子李可薇腆着大肚子斜倚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显得有气无力。
韩冬上【强作兴奋地】:“老婆,我回来了!”
李可薇【关切地】:“你,回来了!——警察没难为你吧!”
韩冬【调皮地苦笑一下】: “没有没有,局里的马哥对我可好了。喏!他还叫我把这个也带了回来。”说着把滴水观音像小心翼翼地递给妻子。
李可薇:“吓!才刚进了一回局子,就和警察称兄道弟起来,看你那点出息!”
韩冬:“可不是吗?”
【唱】:我心怀不轨将姐姐探看
       不曾想却成了最后一面
       姐姐和我虽非同父所生
       但姐姐对我恩重如山
过去每次接济她都会给
最近她心事重才将我刁难
临终还把祖传的观音交给咱
可恨我小肚鸡肠心怀不满
丧尽天良竟将她骗
姐姐死得那真叫惨
我一定揪出真凶来为她祭奠
李可薇【唱】:
姐姐的这份情让人感动
愿九泉之下的姐姐安得长眠
姐姐从事服装行业这么多年
手里的钱没有千万也有百万
从今后咱衣食无忧再不用作难
也不怕债主登上门来讨人嫌
等咱小宝宝出生长大了
一定带他到姑姑墓前把坟添
韩冬 可薇【唱】:
从今后咱衣食无忧再不用作难
也不怕债主登上门来讨人嫌
等咱小宝宝出生长大了
一定带他到姑姑墓前把坟添
韩冬【唱】:姐姐的一生苦又艰
爱一个人那么多年
资助人家办了一个又一个画展
自己却舍不得吃和穿
使常宽从籍籍无名的小画匠
摇身变成闻名遐迩的大家风范
姐姐的努力没有白费
姐姐的下场却很凄惨
成名后的常宽抛弃了姐姐另寻新欢
可怜的姐姐却守着远去的爱情宁愿孤单
李可薇【唱】:
所以说有才的男人靠不住
没才的男人才最可爱
这世道哪有什么永远
永远的只有金钱
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情
真情的只有母婴
韩冬【轻刮了一下可薇的鼻子】:“你是说我要有才也会变坏?”
李可薇【笑道】:“先给你提个醒!噢,对了,你去菜市场买些排骨来,我需要补补身子。”
韩冬【笑眯眯地摸了一下可薇的肚子,轻轻带上门出去】:“好咧!”

韩冬刚走,这时胡非上。
胡非:“我叫胡非,昨天刚给前任女友打电话要钱,今天就让我来取款。哈哈!要不是她有把柄在我手中攥,这半年多来的吃喝谁来管。”
【唱】: 我和可薇本是一对凤鸾
在一起整整同居了六年
公园里有我们偎依的双肩
小河里流淌过我们的笑颜

我也曾是一位上进青年
才华横溢帅气又阳刚
在学校文艺队当过队长
也曾有诗篇发表在报上
笛子 吉他样样拿手
拉二胡还得过大奖
只因交友不慎染上了毒瘾
深陷其中至今仍不能拔身
所挣的钱根本不够用
父母也与我断了血亲
毒品使我迷失了本性
不得已找前女友接济要银
【大大咧咧地推开门】:“小薇——”
李可薇【讨厌地】:“你怎么又来了?”
胡非:“我怎么不能来?”【指着李可薇的肚子】“我可是这孩子的……”
李可薇:“住口!滚出去!”
胡非【嬉皮笑脸地】:“嘻嘻,要滚可以,钱呢?”
李可薇:“什么钱?”
胡非:“你不是发短信要我来拿钱?”
李可薇【生气地】:“我——我发错了!”
胡非:“不,不要这样嘛,姑奶奶!”
李可薇:“我警告你,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你也再三向我保证过。”说着从身后的坤包里掏出一沓子钱。
胡非【一把抢过】:“得了,以后再也不会麻烦姑奶奶了,因为我已经找到工作。咦,这是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向沙发上尚未收起的滴水观音走去。
李可薇:“你给我住手!!”
可胡非哪听她的,一把抓起观音像撒腿就往外跑。
李可薇【气极】:“你个天杀的,出门被车撞!”骂完痛苦地弯下腰去。
这时韩冬刚好进来,与胡非撞了个满怀。韩冬看见他拿走滴水观音,就想转身去追,不料这时却听到了李可薇“哎呦哎哟”的痛苦声,急忙奔到了她身边。
李可薇【痛苦地】:“韩冬,我肚子好疼,快,快带我到医院梅大夫那儿。”
韩冬【急出眼泪,抱起可薇就走】:“喂,出租车,出租车!”
【落幕】


                   第三幕  命悬一线

医院病房里,李可薇气若游丝,心电监护和氧气罩都已用上。主治大夫梅新玲正拿着听诊器听胎心音,值班护士小宋正忙着打点滴。
梅新玲【扭头对呆立一旁的韩冬说】:“病人血压有点高,宫缩又频繁,需要住院观察治疗,否则大人小孩都会有危险。”
韩冬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眼泪瞬间从面颊上流了下来。他直视着妻子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心中有说不出的忧伤。
这时马凯手捧一束鲜花上。
【唱】:
听说李可薇住进了医院
这消息猝不及防令人心慌
案情扑朔迷离至今难决断
突破口还须在他二人身上
这韩冬一看就是个痴情种
我来瞧病能否感动他的热肠
哎,真希望李可薇能转危为安
咱一切都好商量!
韩冬默默走出病房,正要拭泪,不期却遇上了身着便装的马凯。
韩冬【有些吃惊地】:“马警官,你怎么来了!?”
马凯【笑笑】:“我怎么不能来?一听到消息我就往这儿赶。你妻子现在怎么样了?”
韩冬【擦了擦眼泪,唱】:
她病情现在基本稳定
但还没有脱离危险
医生说她血压有点高
看样子像是子痫
真可恨那个抢观音的贼
丧尽天良欺我可薇
等母子平安渡过这一关
我一定找他算账没完
马凯:“认识抢走观音的那个人吗?”
韩冬【沉思状】:“不,不认识——但又好像在哪见过。容我想想……噢,对了!”
【唱】:  有一次我带可薇来这儿体检
可薇让我买水说有点口干
回来的时候我远远望见
一个人正和她亲密交谈
看我来时匆匆离去
迅速消失在茫茫市间
我气问那人是谁
她说一个亲戚前来借钱
如今我脑海千翻万转
料定是此人不会改变
马凯:“你就如此相信你的妻子?”
韩冬:“当然,妻子无论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因为她是我的老大。”
马凯:“但你错了!”
【唱】:  那人的名字叫胡非
是你妻子的前任男友
曾因偷盗被网上通缉
也曾因吸毒关过拘留
这次正是他和你妻子合谋
将你的滴水观音抢跑
只有你还蒙在鼓里
像一根木头浑不知晓
韩冬【惊得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你胡说!”
马凯【舒缓了一下语气,平静地说】:“实不相瞒,上次之所以让你带滴水观音回去,是因为我们要布控,暗中跟踪你。所以胡非拿到滴水观音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我们抓了起来,现在还在审讯室里。”
韩冬:“可我还是不敢相信,我挚爱的妻子会连同她的前男友一起来打劫我。”
马凯【唱】:
正是因为你对妻子过于溺爱
才使你的判断力受到严重伤害
你根本不愿了解她的过去
那些情史孕育着危机
你的妻子甚至还进一步参与
一个更大的阴谋诡计
说着拿出那只孔雀蓝珐琅耳环。“据我们查证,这耳环是你妻子于两个月前在华夏商场首饰专柜购买的,但不知为何却出现在了案发现场?你如何解释?”
韩冬【痛苦发狂地】:“不,不会的!作为丈夫,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她是个好人,平时连鸡子都不敢杀,怎会去杀人?不许你这样栽赃侮辱她!你给我回去,我不想再见到你!”说着开始推搡马凯。
这时梅大夫突然跑出来对韩冬说:“病人醒了,正呼唤你的名字呢!快过去看看吧!”
马凯举着那只孔雀蓝珐琅耳环也要挤进门去,却被梅大夫给硬生生挡了回来:“病人刚有好转,情绪还不稳定,任何刺激都会让她再次恶化,您——还是请回吧!”
马凯:“不,我是警察,辖区昨天刚发生了命案,我需要询问病人一下,哪怕几句也行!”
梅大夫【斩钉截铁地】:“不行!请你也照顾一下我的职责,她是我的病人,现在住医院里,我必须对她的病情全权负责!我不管她和你们的案子有多大关系!”
马凯【无可奈何地耸耸肩】:“那——好吧!请代我把这束鲜花转交给她。
梅新玲接过鲜花,直盯着心有不甘的马凯缓缓穿过走廊离开。
【落幕】


                    第四幕  谁是真凶

分局审讯室里,室内陈设依旧。马凯坐在桌后,王猛站在他身旁。下面依次坐着韩冬,梅新玲和胡非,韩冬臂上挽着黑纱,梅胡二人戴着镣铐。韩轻声啜泣,梅表情沉穆,胡东张西望。
马凯:“梅新玲,你可知罪?”
梅新玲:“我,我知罪,但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马凯:“说来听听!”
梅新玲【稍顿】:“我自感做的天衣无缝,你是如何开始怀疑上我的?”
马凯:“耳环。”
梅新玲:“耳环?”
马凯:“对,一只孔雀蓝珐琅耳环!”
【唱】:常宽的死令人遗憾
韩冰的死又让我悲伤
为了让案件尽快水落石出
我查遍了常宽的关系来往
从中得知了你的身份
原来竟是常宽的遗孀
你和韩冰的关系让我联想
是否有疏漏在某个地方
于是就借口将可薇探望
借送花之名去摸排暗访
我仔细观察了你的双耳
惊奇地发现了耳孔一双
梅新玲:“那又有什么,天下戴耳饰的女人多了是。”
马凯:“你说得对。”但在验尸的时候我发现李可微是没有带过耳饰的,这点从胡非和韩冬那里得到了证实。不带耳饰为何还要买如此昂贵的东西,难道带回家欣赏吗?这显然不合情理。唯一的解释就是——送人。”
梅新玲【冷笑道】:“马警官,你这也太富有想象力了吧!即使李可薇买了昂贵的耳饰,又怎能证明她送给了我。”
马凯:“是呀,她为什么一定要送给你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你是她的主治医生?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那是因为——你掌握了她的一个致命隐私,并用这个隐私要挟了她。”
韩冬:“什么隐私?”
马凯【面朝韩冬,一字一顿地】:“李——可——薇——怀——的——孩——子——不——是——你——的!”
韩冬【本能地】:“那是谁的?”
马凯【指着胡非】:“是他的!”
胡非【重重地点点头】:“是,我的。”
韩冬这时显得面无表情。
马凯【继续面对着梅新玲】:
【唱】: 那天我独自来到医院
欲向李可薇询问耳环
谁知她竟昏迷不醒
这时韩东出现在眼前
我就和他闲聊几句
准备起身时听你在喊
才知道李可薇已经醒转

就想急切问个究竟
不料你竟百般阻拦
虽然表面看并无不妥
职责所系你有这个权限
但凭我多年的刑侦经验
还是从你貌似平静的脸上
发现了一些恐惧和不安

于是我仔细观察了你的双耳
发现你曾经带过耳环
那耳孔清晰可辨
一侧还带有瘀斑
就在我进一步寻找证据时
却传来了可薇猝死的噩言

逝者已死矣
生者常戚戚
李可薇究竟与你有多大的仇
值得你下如此毒手
我可怜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
更可怜那个失去母亲的婴幼
这时韩冬突然发了狂,冲上去欲撕扯梅新玲,王猛迅速冲上去将他控制住。胡非也失声痛哭。
梅新玲【哈哈哈大笑】:“你胡说,那根本就是一次医疗事故!”
马凯【冷笑道】: “哼哼!是我在胡说吗?
【唱】:  有些事让你意想不到
         巧的不能再巧
         次日刚好要举办一个画展
         在韩国展出你丈夫的遗作
         主办方特邀你去参加
当时你一定心在琢磨
这机会岂容错过
于是就伪造了登机记录
暗地里却偷偷回国
趁护士换班,韩冬去卫生间的片刻
偷偷将输液滴速调到最快
直接造成了李可薇的暴殁
梅新玲:“那是护士小宋新来上班,业务不熟,麻痹大意造成的,医院里已有定论,与我何干?”
马凯【愤怒地】:“你还在狡辩?看看这是什么?”说着扔出几张从医院监控里拍出的视频。“这些视频虽然模糊,作案时你又带着口罩,但经我们技术分析,还是马上就锁定了你!”
梅新玲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沉默不语。
王猛:“那杀人动机是什么,马局长?”王猛来了兴趣。
马凯:“是——一枚印章。
王猛韩冬:“印章?怎么不是滴水观音?”
马凯:“这就要牵扯到另一宗命案。”
    王猛:“马局长,你是说案中有案?”
马凯:“是的,大家可能都听说了,就在一个星期前,本市最著名的画家常宽先生不幸遭遇了车祸,这表面上是一次车祸,实则是一次谋杀。”
王猛:“啊,谋杀?交警部门不是已经定性了吗?并且还在报纸上登过。”
马凯:“是的,原来的确如此。”
【唱】:  常宽驾驶着那辆崭新的奥迪
在平坦的马路上飞驰
恰逢附近的学校放学
他下意识地去踩刹车
不料刹车突然失灵,
于是为了规避学生,
他把自己撞倒在树上

因为此案我重提了卷宗
发现许多疑点值得推想
一来常宽的车子新买
满月时才做过调试和保养
二来我走访了好几家专卖
都说奥迪的刹车不赖
本市的该型车已过万辆
难道万分之一的瑕疵
恰巧被常宽遇上
三来又走访了许多熟人
都说他开车谨慎稳当
为何在明知有学生路过的地方
还有将车加速到一百码外的轻狂

重重问号使我疑窦丛生
一定要彻查此案一窥端倪
于是我再次来到损坏的车里
细细检查不放过一丝可疑
我隐隐闻到一股气味
和残存的汽油味混在一起
职业的敏感使我和技术科联系
不料竟查出是一种迷幻药的残余
究竟是谁将药放进车内
为何要制造这起车祸
于是我取下损坏的监控
赶快把它送到技术科
经过紧张尽力的修复
我很快就拿到了结果
看后不禁大吃一惊
果真有人暗动了手脚
说到这儿马凯大吼一声:“胡非,你可知罪?”
胡非【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我,我……不关我事,是梅新玲叫我干的,还说事成之后给我十万块钱。”
梅新玲【冷冷地】:“还是我来帮你继续讲吧,马队长!你先喝口水润润嗓。”
【唱】:  我和常宽认识在六年之前
一次老乡会我们分坐两边
他才华出众令我钦佩
他谈吐文雅让我陶醉
这时几位好事的同学听说
我们年近三十了还没婚结
于是就趁着酒兴起哄
将我俩在一个房间偷锁

待第二天酒醒后
我不禁大哭起来
恶作剧的同学毁了我清白
今后如何见人我心生悲哀
常宽看我这样也无可奈何
知道木已成舟已无法更改
于是跪在地上求我原谅
希望能嫁给他以作补偿
事情闹成这样实属张狂
我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场
况且他当时还小有名气
我不忍毁了他前程无量
于是心一软就答应了
最后我们才结对成双
王猛【这时突然激动起来】:“你胡说?梅新玲,你还记得我吗?”
梅新玲:“你,你——我近视,眼镜没带来,听话音有点耳熟。”说着往前凑了凑,眯缝起了眼,这时王猛也从桌后走到了台前。
梅新玲:“啊——你不是公安干校的那个老乡王猛吗?”
王猛【愤愤地】:“难得你还记得我。作为前男友,我可永远忘不了你!并一直在关注着你一切的消息。”
梅新玲:“啊,是吗?我对你有那么重要吗?仅仅相处过半年!你倒说来听听,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王猛:“你真是无耻至极!”
【唱】:真的不堪回首那一天,
       时间仿佛没有过去还停留在昨天
       你突然轻易说告别
就像那风中乱叶纷纷正离开秋天
我们在高中时处过同班
上大学又彼此相邻
我们都来自农村
生活艰苦几乎没有零用钱
你曾说一溪明月一颗心
一树梨花一生情
哪知几年的城市生活
却让你褪质变色
从一个腼腆纯朴的姑娘
变成一个爱慕虚荣的女郎
梅新玲【唱】:
到底什么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理解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痛
但我的痛也许更多
我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
三岁母亲又远嫁外省
自幼和年迈的姥姥生活
懂事就尝尽人情冷薄
常常被同龄孩子讥笑
像个包袱般被亲戚推脱
别人的童年是在蜜里过
我的童年却像泡进黄连锅

于是十二岁那年
我对着镜子发誓说
总有一天这个腌臜丑小鸭
会变成亭亭玉立的白天鹅
           
王猛【唱】:那你也不应该以身体为代价
             去换取自己的未来
             你煞费苦心和副院长交好
             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被人抛
梅新玲【唱】: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
而我除了身体外一无所有
别人看中的是我的肉体
我看中的是对方的权力
我生有俏丽的容貌
和足以傲人的身材
却不能像同龄人般打扮
也没有好工作供我选择
如今我毕竟留在了这座城市
像一个真正的城里人模样生活
王猛【唱】:  那次本市老乡聚首
你说愿和常宽一起白头
明知常宽有多年苦恋的女友
为何还要将他挑逗
梅新玲 【唱】:
只因我当时已有身孕
孩子一生下来不能没有父亲
单身母亲的日子据说难熬
不得己而出此招
况且中学时我就对他仰慕
所以才在宴会上大声说出
王猛【唱】:  爱一个人原本无错
你不该太看重结果
有些人追求了一生
却最终孤独地生活
有些人抱恨退出
和一个不爱的人百年好合
牡丹玫瑰人人都爱
但野草花也有合理的归宿
你不该耍心计使坏
得到了现在的结果
梅新玲:你怎知我利用了手段?
王猛:   你们的房门的确被锁
             但不久他们就感觉做得太过
             当他们想要去打开时
             却发觉里面已被反锁
马凯:“小王,别打断梅新玲的话,让她继续把故事说完。”
梅新玲:“是,王猛推断的不错!
【唱】: 常宽虽和我勉强结了婚
但一直念念不忘那个贱人
常常借外出采风的机会
差三岔五和她藕断丝连
我气不过说他几句
他竟越来越明目张胆
不仅与她幽会频频
还与她在公开场合出现
尤其让人可恨的是
还把那枚印章交她保管
他说自己的一切都是韩冰给予
今生得不到她就要封笔
此事让我非常懊恼
就想找个机会将他训导
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
我的性格自来如此乖张
于是就找来了胡非帮忙
塞给他迷幻药和车钥匙
答应事成之后给他十万
让他暗中行动寻找时机
胡非【唱】:    我被毒品迷失了心窍
又被金钱熏瞎了双眼
姐姐的话我奉若圣旨
爽口答应一定照办
于是悄悄将常宽盯梢
看他一进韩冰家马上报告
姐姐听后果然怒不可遏
说一切按事先约定行事
于是我偷偷摸进韩冰小区
在停车坪上将那辆车找住
破坏了它的刹车系统
并把迷幻药恰当安置
梅新玲【唱】:  后来常宽果然出了车祸
死在了医院抢救室里
临死之前我曾问他
那枚印章藏在哪里?
昏迷之中的他吐出四个字
滴水观音……
韩冬【恨得牙齿咯咯响】:“那枚印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以死相逼?”
马凯:“是的,滴水观音是你姐姐一次外出旅游时买的仿古品,大概只值几百块钱。但常宽的印章就不同了!”
【唱】:      它的价值并非来自上等和田
而是常宽死后的近百幅遗作
说起来这常宽也怪
别的画家印章有好几枚
而他独此一颗别无其他
嵌上它每幅画价值十万
而没有它近乎废纸一张
我想梅大夫看重的应是这个
千万财富足以让人疯狂
梅新玲轻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了。
韩冬:“但我曾打开过滴水观音的肚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马凯:“呵呵,滴水观音应该指的是这个。”马凯说着,从桌子底下端出一盆绿色植物。
【唱】:       该物原名叫佛手莲
产自南美洲的山间
枝叶和根茎都有剧毒
当天气潮湿的时光
其叶子会向下滴水
而开的花又像观音座像
故在我国叫滴水观音
常作为观赏植物培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那枚印章当在此花中藏
说着松开了双手,那盆花顿时跌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随即从已经有些干涸的泥土中滚出一个圆形带柄的器物,不是印章是什么?
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马凯【继续唱】:  当常宽横遭车祸身亡故
韩冰得到消息悲痛欲绝
她前思后想了好几日
遂决定选在常宽头七与世别
但刚服下大量安眠药
不巧这时却来了访客
那访客进门二话不说
追着她讨要那枚印章
韩冰当然据理不让
于是二人发生了推搡
客人一怒之下
就用韩冰举放衣服的棍棒
重重敲击了她的脑后
直接造成韩冰命丧当场
然后又用随身携带的手术刀
割断韩冰腕静脉以制造假象
当她正要进一步清理时
却看到窗户外有人影晃荡
于是匆忙逃离了房间
但后来人不明就里,
还帮助真凶清理了现场
说着将目光投向了韩冬,韩冬无比羞愧地低下了头。
马凯【再次面向韩冬,用手指着梅新玲和胡非】:“你可知他二人是什么关系?”
韩冬【迷惑地】:“不,不知道。”
马凯:“胡非是梅新玲的表弟,他二人是姑表亲戚。”
韩冬:“啊?但这与我姐姐和可薇的死又有什么关联?”
马凯:“当然有关联了。”
【唱】:      大约半个月前的某一天
李可薇来梅新玲处做产前保健
恰巧此时胡非前来向表姐借钱
看见李可薇就躲在了门后边
伺李可薇走后
胡非就向表姐坦言
说刚才那女子是韩冰弟媳
又是他的前任红颜
他怀疑肚里的孩子是他的
希望表姐能掐指推算
于是梅新玲就上了心
主动向可薇嘘寒问暖
懵懂无知的可薇哪里知道
一个巨大的阴谋就在眼前
还把她当成了亲人无话不谈
梅新玲确认孩子不属韩冬
一个险恶的计划已在心底构成
她以此为借口要挟可薇
要她把姐姐家的滴水观音偷来
起初可薇以为梅新玲只是贪财
就把自己和韩冬省吃俭用的钱
拿出来买了那对孔雀蓝耳环
可梅新玲依旧不依不饶
非得到滴水观音方可罢休
于是李可薇迫于无奈
才鼓动丈夫去姐姐家偷
直说得三人都低下了头。
马凯【一挥手】:“来人,把他们先送到检察院收留。”
【落幕】

第五幕    空留长恨

三个月后,郊外,公共墓地,两座新坟凸立,韩冬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默默地摆放着祭品,伴以轻声啜泣。这时马凯和王猛各捧着一束百合花,神情肃穆地走过来。但正沉浸在悲痛中的韩冬仿佛毫无察觉。
韩冬【唱】:    山风正紧摧心肝
               闲云飘荡惹人愁
               日日思君不见君
               唯见坡上凄凄秋
坡上秋色愁煞人
落叶纷纷草枯萎
秋色凋零终须回
斯人已去永不归
纸钱纷飞泪如雨
阴阳相隔叙话难
但愿天地有长信
来年春色共缠绵     
马凯:【唱】:   春杳夏逃秋叶萎
               一年一度一轮回
               来年融雪春岗上
               东风摇花蝶乱飞
前头刚送斯人去
如今又闻儿啼悲
人生万般无常事
明日总把今日催
落叶化泥生新芽
长江后浪赶前浪
且摒往事逐浮云
看过夕阳看朝阳                                
韩冬【略感诧异】:“你们——是来抓我的吧?
马凯:“是,也不是。我们是来祭奠李可薇和韩冰的,顺便也来慰问慰问你。”说着,和王猛俯身把手中的鲜花放置在二位逝者的墓碑前,然后凑过去轻轻揭开盖在孩子头上的花褥巾,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孩子,有几个月了?长得真像她母亲!”
韩冬:“才刚满三个月。”
马凯【轻轻叹口气】:“唉,不幸中的万幸,孩子总算保住了。但韩冬我有一事不明,事先你真的知道孩子不是你的?”
韩冬【突然蹲下身,痛苦地】:“我,我知道……但她怕我知道,因此我始终假装不知。但却没想到她会因此丧了命。”韩冬重重地垂下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稍停片刻。
马凯:“冒昧问一下,你和李可薇是如何认识的?”
韩冬【仰起头,眼眶中有泪痕】:“那还得从我上技校时谈起……
【唱】: 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
上技校只为混个文凭
学校对面就是卫校
那里面的美女多如彩云
成百美女我都不爱
独独相中了李可薇
但自知相貌平平脑子笨
羞于启齿从不敢表明
每次见到她总是嘘口哨
这份爱直至毕业各西东

也许是上天特意眷顾我
几个月前又让我们相逢
当时我在社区门诊输液
而她也恰好到此瞧病
我见她双目垂泪花颜憔悴
犹如霜打的菊花再遭雨淋
于是鼓足勇气喊她一声
没料想她竟回眸将我应

于是我们坐在一起攀谈
她竟能轻易说出我的姓名
原来在我暗恋她的那几年
她并不是无知无觉无感情
经过询问后得知
她父母于一年前的车祸中丧生
而她也刚刚离开男友独自一人
如同离群的孤雁急需温存

于是我半开玩笑说要把她娶
没想到她竟爽快答应
没有人能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即使再多情的诗人也难吟咏
当晚我就把她领进家门
在姐姐的见证下我们共度良辰
那社区的医生是我熟人
他告知我可薇可能已怀孕
但当时的我内心并不纠结
因为我真心真意爱这个女人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就像太阳默默普照地球
马凯:“常宽呢,能不能告诉我你掌握的他的一些情况?”
韩冬:“常宽的命也好苦……”
【唱】:   常宽家就住在姥姥隔壁
姐姐幼时妈妈常回去小住
二人虽不算青梅竹马
但也时常在一起玩耍
常宽的家境十分困苦
母亲是聋哑父有小儿麻痹
屋里没有一张像样的床
全靠政府和亲邻接济度日
因此姐姐常趁家人不在
偷一些好东西送与他吃

但常宽自小聪慧过人
尤其是绘画天分颇高
无论是天上飞禽地上走兽
没有一件能将他难倒
他绘画从来没有让人教
一支笔一张破纸便能起端妙

后来这常宽考上了中专
毕业后又当了老师
姐姐则因家庭突遭变故
辍学后随母亲迁到本市
但常宽对姐姐的恩情始终不忘
发誓一定要与姐姐白头成双
因此二人间鸿雁始终不断
如同黄河的歌声日夜流转

后来在姐姐的鼓励下
常宽的画作喜获大奖
这激起了他蛰伏的雄心
辞职下海成了一名专业画匠
说到这儿了我想问
两个感情基础如此笃厚的人
为什么偏偏不能在一起
是谁把婚姻当儿戏
当各种龌龊左右结局时
神圣的爱情啊
你会在谁的被窝里偷偷哭泣?
  王猛【咽了一口唾沫】: “过去,我一直以为,那次聚会的反锁门事件,是常宽那个好色之徒干的。但现在,当我深入了解了常宽和韩冰的凄美爱情故事之后,才恍悟那反锁门的更应该是梅新玲!”
马凯:“是呀,他二人都是用情至深至纯之人,却不料都成了别人争夺利益的牺牲品,死得好惨。”
韩东【把孩子送到王猛手里,然后向马凯伸出双手】
马凯:“你误会了,我已经向检察院那边解释了具体情况,鉴于本案你良好的表现和现实处境,特准许你在狱外行刑。”
韩冬:“那就谢谢了。另外我还想请求你帮我一个忙。”
马凯:“什么忙,说来听听?”
韩冬:“你们都清楚,这个孩子,生物学上是胡非的,,若他不被判死刑的话,我怕他将来要追讨。我打算终生不再娶,已经失去了可薇,不想再失去孩子,希望马警官能帮我这个忙。”
马凯:“这个么,好,我答应你!”
韩冬:“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韩冬说完,竟不顾马凯和小王,径自走了。
马凯: “其实韩冬才是真正懂得爱的人。其实他早就知道李可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可他还是依然爱着李可薇。直到李可薇死后,还依然把别人的孩子视同己出,并为此发誓终生不娶。可叹李可薇却因害怕失去韩冬而宁愿选择被梅新玲要挟。
王猛:“是啊,要有怎样的爱,才能有如此宽厚的情怀,包容爱人的是与非;承担爱一个人的苦与悲,正因为懂得爱,所以才会慈悲。”
马凯:“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山风渐凉,天色已黑,明天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办,就此和逝者别过,愿墓中人早得安息。”
马凯和王猛朝那两座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缓缓离开。
【落幕】
【剧终】
                                                                                                         华灵2017/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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